李氏瞪了她一眼,语气却并无很严厉,“溪儿,说话要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梁观溪毫不在意,显然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她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因此反问李氏:“我难道说得不对吗?”
又看向老夫人,语气嗔道:“祖母,你也觉得我说错了?”
李氏摇摇头,一副管不了的样子。
老夫人笑眯眯地朝她招手,“六儿过来吧,你说得没错,是你娘不待见你。”
梁观溪迫不及待到老夫人身边,跟宁锦萝站在一起便嘀咕起来,“宁表姐,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去给我娘说。”
闻言,宁锦萝面色潮红,眼神微闪,这样大庭广众说出来实在有些令人难为情。
“是像二哥这样征战沙场的武将?还是三哥那类文采风流的书生?”
宁锦萝抿唇不语,只是浅浅笑着。
李氏拉了下她,梁观溪不甚满意地撅了撅嘴,好在也不多言了。
宁锦萝如释重负。
众人又说了会话,因有事就先散了,宁锦萝见宁锦宜打着哈欠泪眼汪汪的,知道她早上起得早没睡够,便让流云带她先回去,自己则陪着老夫人又说了会话。
和落霞从寿安居出来,没走几步路,就遇上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迎面而来,对方面容俊朗,眉眼深邃,约莫二十来岁,浑身笼罩着一股有压迫感的气势。
宁锦萝放慢了脚步,不敢多看,退至一旁给他让路,心里却在猜这个男子的身份是谁。
侯府里除了大舅舅家已经出嫁的梁淑慎表姐比她大一岁之外,没听说过还有其他人跟她年岁相仿。
难道是哪位舅舅的属下,派他来侯府办差事的?
宁锦萝压下疑问,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等他离开。
对方从她身边一晃而过时,宁锦萝闻到一缕淡淡的松木香,清冷中有一丝丝苦味。
宁锦萝怔在原处,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又觉得不太像。
正欲在仔细分辨时,空气中的气味完全消散,而对方也消失在寿安居的门里。
宁锦萝收起心神,继续往回走,一路穿花度柳,绕过假山,路过梅林时,偶有淡淡的幽香飘来,便暗暗猜想,定是春寒料峭,枝上梅花还在开,便放慢了脚步,视线往里寻。
待看见枝上几朵红梅,宁锦萝露出笑来,止住脚步,往那棵树底下去。
还未走进,便听得“铮”的一声琴声,接着一阵清越悠扬的调子便源源不断的传进耳中,宁锦萝被吸引住,驻足不前。
一曲毕,宁锦萝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此人琴技非凡,曲终余音犹在。
心痒难耐,忍不住想去见识下是何等高手,却听得说话声响起。
初来乍到,宁锦萝自知不该打扰,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行至游廊,宁锦萝坐下歇了会,刚起身欲走,便被一声清脆的嗓音叫住:“宁表姐,请留步!”
循声望去,原来是梁观溪在叫她,只见她迈着略微急切的步伐小跑了过来,停在她面前时还气喘吁吁。
“六表妹跑得这样急,可是有事?”宁锦萝轻声细语开口。
梁观溪喘匀了气儿,便恢复成古灵精怪的模样,看着她就是笑,也不说话。
宁锦萝被看得心里发毛,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梁观溪卖够了关子,便悠悠开口。
“我娘说,后日永庆王妃要在王府举办迎春会,要你准备准备,到时候跟我们一同去。”
说完,便得意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不胜感激。
毕竟永庆王妃的迎春会,肯定会有很多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到场,是一个结识他们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宁锦萝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大舅母这是要把她带出去先在京城各家面前露个面,以便让人知道是侯府的表姑娘。
她心底哭笑不得,大舅母也太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了,外祖母的话还没落音呢,就这么忙不迭地给她谋划划上了。
梁观溪还等着她道谢了,见她久久沉思不说话,不高兴了,拉下脸转身就要走,“你要是不愿意就给我个回话,我回去告诉我娘让她别操这个心。”
宁锦萝连忙拉着她的手,柔声细语道:“六表妹,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初来乍到,不知道你们京城里的规矩,更何况是位王妃的宴会,只恐怕到时候会给侯府,给大舅母丢脸。”
梁观溪缓和了脸色,又是笑嘻嘻的样子,“这有什么的,表姐你别怕,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就行了,凭你的美貌,定能让那些世家子弟趋之若鹜的。”
梁观溪那大胆的言语让宁锦萝脸红发烫,刚想开口让她别胡说,就见梁观溪变得的视线越过她往后看去,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喊道:“二哥。”
二哥?
难道是大舅母的二子,二表弟梁峥?
宁锦萝心里又嘀咕起来。
听吴嬷嬷说,梁峥越发酷似故去的老国公,年少有为,十四入军营,十五就领兵,沙场上屡破敌军,令人闻风丧胆,人称“冷面阎王”,可以说驱除戎敌,平定边境,有他一半的功劳。
若不是才十七,怎么着也不只封个四品的宣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