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萝松开手,放她去,自己端正躺好,等着流云来。
两个人紧挨在,盖一床被子,被窝里都是姑娘香香软软的味道,流云心里涌动,面颊热了起来。
侧过头就看见姑娘昳丽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想起她在越州遭到赵承书的指责以及赵家人的胁迫,心里就气得不行。
好在姑娘聪明,拼着鱼死网破也要离开那虎狼窝,不然以后指不定要受怎样的磋磨。
困意袭来,流云就这样对着宁锦萝的美貌睡着了。
甚至第二天还睡过了头。
直到屋内响起铜盆搁在架子上,水声激荡的声音,才将她惊醒。
耳边传来说话声:“姑娘,流云也太不像话了,连你都起来了,她竟然还在睡。”
宁锦萝摆弄着头发,语气轻柔,非常包容:“无碍,落霞,让她再睡会吧,半夜陪我起来,也辛苦了。”
望着藕粉色帐顶上绣着的百花,流云意识回笼,想起自己睡在何处,连忙坐起身,下床穿衣。
手上急急忙忙系着带子,不禁嗔道:“姑娘起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落霞斜了她一眼:“你自己睡过头了,还怪姑娘不叫你。”
流云脸颊爆红,阵阵发烫:“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锦萝打着圆场:“好了,好了,都别争了。流云,你先回房洗漱吧,然后去厨房看看早饭备好没。”
流云瞪了眼落霞,便跑出去了。
落霞背对着她没发现,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问:“姑娘起来做什么?”
宁锦萝拿起发钗在头上比了比,觉着合适就递给落霞戴上:“也没什么,不过虚惊一场。”
对上落霞不解的眼神,宁锦萝就说得详细些:“就是昨晚下雨,想起绿牡丹忌水,以为它还在院里的架子上,就着急忙慌地起来想给它移回屋内。”
落霞给她戴好发钗,又拿起另一根玉簪插入发间:“流云也真是,没告诉姑娘绿牡丹就在廊下转角处吗?”
宁锦萝对镜照了照,满意一笑,抬起头道:“她说了,所以我才说是虚惊一场。”
刚梳妆完,流云就将早饭端了进来。
宁锦萝用了些,便让她们撤了,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瞧。
夜里的一场雨在清晨就已经停了,院里几棵西府海棠树上的花苞沾满了水珠,晶莹中透着一抹浅淡的粉。
宁锦萝不禁想:恐怕要不了几日,这院里的海棠花就会开了,一片锦绣,到时候可以请几位表妹过来煮酒烹茶,别有诗意。
联想到那时的情景,脸上浮出一抹期待的笑意。
想起昨日兰氏说梁观溪身子不适,宁锦萝打算去看望她。
让落霞将昨日二表弟送来的白玉糕装一盘,放在食盒里拿着去看六妹妹。
来到正院,正好碰上大舅舅出门,宁锦萝低身行礼,恭敬道:“大舅舅安。”
梁明德身披铠甲,手上端着头盔夹在腰间,身形魁梧,孔武有力,肤色古铜,浓眉大眼,一双虎目炯炯用神,透着正直刚烈,此时正目光温和地看着宁锦萝。
看着这张神似妹妹的脸,他脸上难得露出笑意,语气不自觉和缓:“是阿萝啊,来找溪儿啊,既然来到这里,就把这里当做家里一样,不要拘谨。”
宁锦萝浅笑称“是”。
梁明德温和慈爱看着她,偏头对身旁的下人说话,又恢复一派威严:“去看看六姑娘是否起床,告诉她阿萝来了,让她收拾收拾。”
宁锦萝道:“六妹妹身体不适,让她多休息一会也好,我去找大舅母说说话。”
梁明德点点头,他公务缠身,忙着去宫里,无暇跟她多说:“去吧,让你大舅母好好招呼你。”说罢,便大步流星从宁锦萝身侧离开。
宁锦萝目送着远去,才转过身进内院先去见过李氏。
李氏正在安排府中事务,见她来了,示意她先坐,对什么嬷嬷道:“你带他们到偏厅,按照旧例给他们安排吧。”
“都跟我来。”孙嬷嬷朝他们说了一句,把人带走了。
屋子里瞬间开阔起来。
李氏伸手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一边问她:“阿萝在这里还住得习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就行,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怎么理事,有我给你做主。”
宁锦萝起身:“谢大舅母关心,一切都好。”
李氏“嗯”了一声,又道:“昨日去成国公府,以及上次在永庆王府,你可有遇到合眼缘的人哪?”
“我估了下你的年纪,你是五月二十出生,比淑慎小一岁多,今年就该二十了吧。”
宁锦萝:“大舅母记性真好。”
李氏叹了口气道:“京里的姑娘十四五岁就开始婚配,十七八都算晚的了,以你这样的年岁,要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可不是件易事。”
“若是早个两年,以你的品行和样貌,再加上我们定北候府的名望,登门求娶的人定是络绎不绝。”
宁锦萝浅浅一笑:“劳舅母费心了。”
李氏道:“这些话不必再说,你的婚事是老夫人亲自交给我的,老夫人对你上心,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处,我定然是要仔细为你选的,愁的是京里跟你年纪相仿且人品好,家世不错的,大都已经定亲或娶亲……”
李氏沉吟了会:“要是年纪大上你些许,你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