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马涧山突然间便有些不敢直视她,脑海中瞬间浮现起当初莫名其妙被诓骗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后又莫名其妙锒铛入狱,爹娘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弄出来。现在细想,好似当真每回他倒霉都是在他欺负孟迟菀之后。
“什么!居然是你干的!我就知道你个贱人不会安什么好心!我……我要告诉爹娘!”他突然便在地上爬了起来,却又因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而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很快又瘫在地面像块烂泥。
“钱呢。你都花光了?”孟迟菀一脚下去,他身上软绵绵的肉晃荡了几下,凄厉的吃痛声顿时又传来,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没全花完!还留了一些在我床底!别打了别打了!”他惊恐地叫道。
孟迟菀又踹了一脚上去,随手丢下一瓶药,而后道:“舅舅舅母怎么说也不能打死我,他们有你这个啃老的废物在呢,他们怎么也不能入狱。但是我没有什么牵挂的,你要是再惹我,我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哦。老实人一旦发起疯来,那才是最可怕的。表、哥,你听懂了吗?”
她朝后退了两步准备离去。
而后顿住。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算了,我不太相信你。”
说着从袖中拿出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两粒小药丸来。
而后接着道:“这里是……断肠丸。你知道的,我最喜欢采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炼制丹药了。前几天比较走运,碰上了断肠草,这不就有了断肠丸嘛。你也比较走运,要成为第一个试吃的人。”
说着,她又一步步逼近。
刚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马涧山顿时吓到腿软,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连连说着:“我不吃……不吃……”
孟迟菀含着笑意,像是在劝哄:“你放心,不会死人的,最多是痛苦些,或许还有些副作用吧。”
“什么副作用……”
“我怎么知道呢。我猜可能是不举……或者残废?”孟迟菀慢悠悠地说。
“我不告诉爹娘了……不告诉了……你拿开!”马涧山颤抖着身子向后挪动,触碰到了墙根突然发疯似的大喊。
“可惜我不信。表哥一向没有什么信用的。”孟迟菀笑着道。
一口丹药下去,马涧山面如菜色,心如死灰。
孟迟菀没忍住笑出了声,长长的羽睫轻颤,轻轻抚了下衣摆道:“别担心,你只要守口如瓶,我保证它不会发作的。我有解药的。”
“我不说,我保证不说……”马涧山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遭受巨大冲击后摆明了不想说话,却又害怕她再做出什么事来连连开口保证。
孟迟菀睨他一眼,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脏东西,转身离去。
只丢下一句:“我今天一直在做工,剩下的钱你也不准动,记住了吧。”
却在转身的瞬间面色陡然变得惨白。
她强忍住脑海中的痛意,竭力控制着自己朝前走着。直到看到熟悉的医馆招牌,才放心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四周昏暗,唯有桌上燃着的一抹暗淡的烛火隐隐绰绰。四下无人,寂然似深夜的乱葬岗。
她揉了揉脑袋,视线缓缓清明起来。
这时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女娃,你可醒了。这次又是被你那表哥弄的?”声音老迈,却又带着些促狭。
她偏头,带动脑中的混沌一齐偏过,右半边脑袋顿时又疼了起来。
“是啊。又被欺负的好惨。”她语气熟稔,声音又带了些难言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