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师施了个洁身术,额上沾染的泥土消失不见,衣袍一角也焕然如新。
贺闲后知后觉自己唐突了,道了句抱歉,解释道:“仙君,我并非有意,只是方才观触到仙君衣裳,冰冷异常,误以为仙君感染风寒。”
未等白衣仙师开口,那红衣仙师“哼”了一声:“少见多怪,大师兄可是拥有万中无一的极品冰灵根,你这小乞丐没见识。”
反正她没碰过大师兄衣裳,但想着应该就是这样。
是吗?贺闲也不懂,“哦”了一声。
既然白衣仙师说那妖怪今夜不会再来了,其他几位仙师也就可以先回各自房间歇息了,贺闲方才经历惊吓,不敢独自离开。
“这位仙师,我观您天人之姿,恍若神仙下凡,定会可怜可怜在下是吧?”贺闲是真的被吓到了,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妖怪啊!
不对啊,世界上本来就有妖怪,他怎么下意识觉得妖怪是不存在的呢?贺闲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
“不知可否容我在仙师这里呆一晚?”贺闲说到这里,不由看了看白衣仙师,那仙师就静静看着他,灯下看美人,美人是越看越美,长发被一根玉簪挽起,端着是温润如玉。
贺闲看着都痴了,原先要说的话也忘记了。
见仙师微微蹙眉,贺闲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真是冒犯了仙师。
移开视线,说话难免磕磕绊绊,“仙……仙君……我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像空气一般。”
下一秒,贺闲就被仙师用术法推出了房门外,看来仙师意思明了:面谈。
房门合上,刚才情绪过于跌宕起伏,贺闲没觉得饿,现在饥饿感又涌上来,他不禁想起吸引自己进入崔府的那鲜艳欲滴的桃子。
仙师都说了,今夜那妖怪不会再出来了,去采几个桃子应该遇不上那妖怪吧,贺闲心想。
月黑风高,只见一人鬼鬼祟祟,终于又来到那桃树前。
奇怪的是,树上的桃子好像更大更红了。
贺闲疑惑不解,把原因归结于天色黑看不清,就要上树摘桃子。
“砰砰砰”贺闲站在树下,桃子一个接着一个从树上掉落,砸在贺闲头上。
“别砸了别砸了!”贺闲捂着头乱窜,可是窜到哪里,那桃子就砸到哪里。
“不是!”贺闲说着抬头看去,又一颗桃子要砸到他,在这时,他看清树上枝丫横斜处躺着一个人!
不对,不是人,它一身粉色与白色相间的衣裳,衣裙翩跹,容貌足可倾城,但左侧鬓角处缀着一朵硕大的桃花,那桃花大半褐色,是枯萎的征兆。
是个貌美女子模样,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不是人类,非人感及其强烈,一双粉色眼眸里是桃花瓣的花影。
它盯着贺闲,下一秒就不见了,贺闲心惊,转身,发现它就在身后!
吓死个人了,贺闲连忙后退几步嘴里念叨着:“大仙别杀我,我不好吃的,可柴了。”
那妖怪不理会贺闲的碎碎念,张开利爪朝贺闲飞过来,那利爪的指甲比它手指还要长,上面也缀着大大小小漂亮的桃花花瓣。
贺闲见状转身就逃,那妖怪速度更快,就要追上,却发出尖利一声。
一把剑直接穿透妖怪的胸膛,它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那把剑被人拔出,妖怪虚弱倒在地上,顺着剑看去,是那位白衣仙师,他收好那柄剑,轻轻拂拭着。
贺闲见此情状长舒一口气,他都要吓死了,然后看见倒在地上的美貌妖怪原本粉色与白色相间的翩翩衣裙如那枯萎的花瓣一样,被褐色爬满。
一时之间居然看出几分怪诞,贺闲也不曾眨眼,就见妖怪原本紧闭的眼睛霎时睁开,眼睛也如枯败的花瓣。
这妖看着马上要不行了,却还有力气起来,脚一蹬,飞身而起,尖锐的长指甲伸向贺闲。
贺闲哪能站在那里等妖怪来害他,看着仙师遗世独立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注意到妖怪还能起身,只是一味拂拭着那柄剑,剑光凌冽照得清人影还能对剑自怜。
被自己无端的联想搞笑到,贺闲还不忘往白衣仙师身后躲去,双手拽住白衣仙师衣裳一角。
那仙师低头看着猫在自己身后的小乞丐,衣服一角还被拽着,一向温润如玉的人是真的险些破功。
比起那张牙舞爪的妖怪,他现在更想一剑刺向这不修边幅没眼力劲的乞丐!
想是这么想,也要这么做了,白衣仙师拿剑一挥,割断被小乞丐拽住的衣袍,下一剑就是挥向小乞丐。
贺闲身手敏捷,立马跳开,抱头鼠窜,同时还不忘嚷嚷着:“仙师,仙师,你打错人了!那妖怪在那里啊!”
妖怪也没闲着,看那位厉害的仙师并不着急处理自己,继续扑向贺闲,反正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小子,它看着烦!
本来也没想杀这小子,结果,这小子几次三番要过来摘树上桃子!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进来。
这下好了,一妖一仙师都要对贺闲下手,疾风吹劲草,沙尘也被吹拂起,很适合杀人放火。
紧急时刻,“叮咚,宿主,伦家终于找到你啦!”一道声音在贺闲脑海中响起。
“你又是什么妖!?”贺闲崩如溃,还不忘唤那仙师:“仙师仙师,那妖怪在那边,我不是妖怪啊!”
他还不知仙师要杀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