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二人照例一大早就离开祭司府去了郊外的山上。在每日例行练功后，慕容晓辉开始教欧阳霜华跳起了舞，就是那首祭歌的配舞。以前因欧阳霜华年纪还小，慕容晓辉也没想过教他，现在他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让他学起来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慕容晓辉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欧阳霜华跟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他们一个教得很细心，一个学的很专心。

虽然这个祭舞相对祭歌简单很多，但毕竟也是十分远古的玩意儿。他们现在生活的时代，距这首歌创作出来已太久远了，所以在无法完全理解其本身含义的情况下，只靠死记硬背去学真的非常困难，甚至可以说有些蹩脚。每个步子迈多大，动作幅度要多少，手上的动作又要怎样配合，这些统统都有讲究，一个地方都不能错。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个道理了。

慕容晓辉按照记忆里上官爷爷当初教他时的样子再加上些自己的理解，去给欧阳霜华进行细致讲解，每个动作为什么要做到这样，这个动作具体是在表现什么，代表什么意义，他都说的非常仔细。他跟欧阳霜华说，只要把这舞蹈当成一个故事给跳出来就可以。

只不过这说着容易做起来难。欧阳霜华之前毫无舞蹈经验，学起来很吃力，在最初的七八天他除了每天全身酸痛之外是一点收获和进展都没有，因此情绪上多少有些沮丧。

这些慕容晓辉全都看在眼里，当初他学的时候基本也跟他一样，不过他相信既然自己都能学成，那欧阳霜华这么聪明，自然也能学成。所以他每天除了教学外，还会负责给欧阳霜华打气，并安慰鼓励他继续坚持。

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到了第三个月的月初，欧阳霜华终于能连贯跳下来基本不出错了。慕容晓辉很高兴，舞毕欧阳霜华站定，他看向慕容晓辉，不安的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吗？”

慕容晓辉笑着点点头道：“可以，你已经跳得很好了！”

慕容晓辉给出了正面肯定的评价，这让欧阳霜华很开心，毕竟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然不仅对不起自己的付出，更对不起他的耐心教导。欧阳霜华并不怕自己没收获、也不怕吃苦卖力，他怕的是慕容晓辉一番苦心最后会化作流水白白浪费。所以只要他高兴，那自己也就高兴。

欧阳霜华笑着走过去道：“是你教的好。”

“你学的也认真，我知道，你其实下了很多功夫。”

慕容晓辉将手巾递给他擦汗，欧阳霜华笑着接过来在脸上和脖子上蹭了两下，慕容晓辉却站在对面直直的盯着他看，也不说话。欧阳霜华见他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他把手巾拿在手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看慕容晓辉，满脸都是疑惑。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你......”

慕容晓辉依旧直直的看着他，随后缓缓向他伸过去只手摸向他的发梢，不想却在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脖子和耳朵。欧阳霜华毫无心理准备便突然被他触碰不禁身子一僵，心脏也开始狂跳起来。

“你.....你、你......”

“啊~”慕容晓辉笑着收回手道：“我刚才在想，你要是长发应该很好看。”

欧阳霜华一愣：“长发？”

“是啊，虽说你从小就一直是及肩发，但刚才我看你跳舞时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缺什么？”欧阳霜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问道：“缺头发？？”

慕容晓辉轻笑一声：“嗯，缺！”

欧阳霜华往旁边翻了个白眼儿到：“你就唬我吧！”

“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慕容晓辉说着，撩起自己的头发贴到欧阳霜华耳边道：“看，这样就感觉好多了！”

“我看不见！”

欧阳霜华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已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慕容晓辉向四周看看，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一处水源边上。那是条山间小溪，虽然溪流很小水量不大，但拿来解渴或者临时充当一下镜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来。”

慕容晓辉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溪边，并示意让他蹲下。欧阳霜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佯装镇定的蹲到溪边。慕容晓辉俯身从后面趴到他背上，并把自己的头发顺势搭在他的身上。

“你看，这回就能看到了吧？”

慕容晓辉的呼吸打在他后颈上，身体的热量也透过衣服传递给了他，欧阳霜华感觉自己像石化了一般全身僵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温度，全方位包裹着欧阳霜华，让他心脏几乎要生生跳出来。

欧阳霜华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个人一接近自己自己就会出现奇怪的反应？他脑子很混乱，乱的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慕容晓辉见他半晌都没说话觉得奇怪，于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

“霜华，霜华？”

欧阳霜华一下清醒过来，回过头问：“啊？什么？”

慕容晓辉笑道：“你刚才想什么呢，都想得出了神了！我是问你，这样就能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