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晓辉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

欧阳霜华慌乱别过视线，感觉现在说这个好像还太早了点，于是他便又打消了自己心里的念头。看着丫鬟给他拿来纸笔和砚台，欧阳霜华知道他这是打算写家书回去说明自己的婚事，于是不由得心头一紧。

“你......打算怎么做？”欧阳霜华试探的开口询问。

慕容晓辉叹口气道：“还没想好......”

“你不打算成亲吗？”欧阳霜华一边说着心脏一边在狂跳。

“不知道......至少，我不打算让父母操这个心。”

欧阳霜华咽了口口水，壮起胆子进一步试探道：“男大当婚，你都这么大了，还能一辈子不娶？”

慕容晓辉看着他一愣：“你说的也对啊......”

而听了他的回答，欧阳霜华此刻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抽死自己。他不成亲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自己偏偏多这个嘴去问？问就问了，又为什么说男大当婚？自己疯了不成？还真想把他推出去找个姑娘成亲吗？

欧阳霜华悔死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他默默端起杯子灌了口茶，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灌死。慕容晓辉抱着胳膊沉思一会儿，然后便把目光停在对面人的身上。

“那你呢？”他问。

欧阳霜华一愣：“我什么？？”

“你也老大不小，该成亲了，伯母就不着急？”

“没有，家母并未与我说过此事。”欧阳霜华说完，又看着他道：“我不成亲。”

慕容晓辉睁大眼睛看他：“你不成亲？难道你还能这样过一辈子啊？？”

“有什么不能！”欧阳霜华看着他回答的非常迅速。

因为在他心里早已认定了一个人，若此生不能跟慕容晓辉在一起，那他宁可谁都不要！

慕容晓辉看欧阳霜华的样子便知他说的是真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原因。慕容晓辉抬头看向窗外，这个家书到底该怎么写才好呢？对面的欧阳霜华看着他是一肚子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有一丝希望，哪怕就那么一丝丝希望存在的话，他都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但这人真的跟他弟弟说的一样是块木头，这种事一点都不开窍！欧阳霜华不知自己还要如何再主动，是给些暗示吗？还是直接明示？欧阳霜华闭上眼长长的出口气，他实在不知该拿这个人怎么办，自己到底如何做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呢？

慕容晓辉提笔研磨，欧阳霜华静静看着，似乎在等他的宣判。他内心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去问。墨色随着笔尖在纸上蔓延开来，他的字灵动飘逸，潇洒俊郎，就跟他的人一般，让人过目难忘。

慕容晓辉的这封家书几乎是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看着他的笔尖在纸上上下翻飞，欧阳霜华便知他已下定了某种决心，心中不由得开始失落。这个人终究不属于他，自己是没有希望的。

欧阳霜华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断翻腾，慕容晓辉在写好信后看了一遍，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欧阳霜华微笑。那笑容特别温暖，但欧阳霜华看了却感觉心如刀割。以后这个人就要属于别人了，这个笑容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别的人也能看到。

慕容晓辉一直专心写信，并没发现对面人的失落。在感觉满意后他放下毛笔直了直身子，说道：

“霜华，你说得对。”

“什么？？”

欧阳霜华面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摸不着头脑，慕容晓辉却冲他笑的更灿烂了。

“你方才不是说有什么不能么？我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不行的，你我现在既然身为神职人员，那当务之急就要先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成亲这种事，其实是种拖累。”

“拖累？！”欧阳霜华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慕容晓辉点头道：“不错，拖累。若是成了亲，那就势必会有牵挂。你我的身份与常人不同，成家这事儿还是能免则免的好，否则不仅自己要分神，她们日后也可能遇到危险。所以为了不去连累人家，我们还是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也挺好不是吗？”

欧阳霜华看着他惊讶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下意识的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啊？不信你看，你自己看我到底是怎么写的。”慕容晓辉说着拿起信纸递到他面前。

欧阳霜华接过信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个字都不肯放过。家书很短，他看的时间却很长，直到再三确认信上确确实实写着那句‘辉儿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不劳父母操心，暂不考虑’之后，他才觉得如释重负，伸手把信还了回去。

“怎么样，没骗你吧？这白纸黑字还能假的了？”慕容晓辉打趣地问他。

欧阳霜华腼腆的笑笑，问：“那......伯父伯母会同意你这样吗？”

慕容晓辉眨眨眼，道：“应该会吧，毕竟我现在已不属于慕容家族。以后不管是家主的担子，还是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这种事都有卓儿呢，他们应该不会太管我的。”

欧阳霜华看着他的脸，又问：“那......你不会寂寞吗？”

“嗯？？”慕容晓辉看着他笑，说道：“不会，这不还有你呢么！我有你，这就够了。”

欧阳霜华难以抑制心中的悸动，一把将慕容晓辉的手抓过来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眼神间满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慕容晓辉的那句‘有你就够了’不断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让他高兴的简直都快死过去了。

“晓辉哥......”欧阳霜华闭着眼叫他的名字。

慕容晓辉用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轻声问：“你怎么了？”

欧阳霜华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慕容晓辉却觉得他的脸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红，不禁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要生病。欧阳霜华抬眼看着他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幸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希望，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已不会离开自己奔向别人怀抱了。

慕容晓辉看着他的脸不觉间竟有些失神，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一拍。他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感觉让他觉得怪怪的，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不禁让他有些慌乱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