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欧阳霜华例行坐着马车来到城中一户人家帮他们解决问题。其实他这个祭司除了主持一年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祭典之外,在平日里也算不上清闲。遇到御龙师有任务时,他作为搭档按例必须要随行在其左右。若御龙师没任务也没有祭典时,他除了每隔几日到天神庙去拜神聆听神谕之外,就是要给百姓们分忧。
当然这不是说他什么破事儿都要管,百姓们平时遇到麻烦事时其实大多数都会用在坊间流传的各种土法子自行解决,绝不会轻易去劳烦二位大人。但若是涉及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或者是神神秘秘的,以及某些比较邪性的东西,这时他这个祭司大人就该出马了。其实细说起来的话,他这个祭司真的比御龙师要忙上许多。
欧阳霜华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最近他睡得不太安稳。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在月圆之夜被某人拉着喝了些酒的关系,近来总觉得有些疲乏。他揉揉太阳穴叹口气,将脑袋倚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的颠簸开始放空。
这座被称为神都的城市占地面积十分庞大,其间有条河流穿城而过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于是大家也就习惯性的将这条河当成分界点,把整座城市分成了上城区和下城区。上城区都是商贾和大家子弟居住的地方,主要人口可谓非富即贵。因此也十分繁华,像各种有名的店铺什么的,但凡叫得出字号那问都不用问一定都在上城区。
同理,天神庙和祭司府自然也在那里,虽然这两个地方靠近山脚,但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还真是几乎就在整个城市的正中间。而且这两个最有名的地方相距也不算太远,这主要是为了方便祭司府那两位大人日常出行。
而在下城区居住的大多则是平民百姓,以住宅区为主要结构,再就会有些小商小贩也住在这。在东边和西边也各有一个规模较大的集市,主要贩卖日常三餐所需的蔬菜等生活用品,虽然繁华程度不能跟上城区相比,但人们大多比较团结,民风很好。
在城中的那条河流之上,每隔段距离就成对的架有两座桥。其中一座是人行桥,专门走人的,百姓们若想去上城区逛逛,就需要通过这种桥。而另一座是车马桥,载重量更大、也更结实,桥面也更宽。这种桥主要是为了方便来往商家运送货物,而像欧阳霜华这样坐着马车出行的,毫无疑问也需要从这车马桥上面过。
这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水域面积很宽也很深,再加上都城繁华,平日里船只更是穿梭不绝,有运货的,也有运人的,总之就是这里不管你走陆路还是走水路,进进出出都很方便。
但是,这水一深就容易滋生妖邪出来。虽说这都城之内有天神之力加护,也有祭司平日作为守护者为苍生祈福,但从整个历史上来说,还真就不是一直平安无事的。毕竟总会有些不开眼、或者作死的跑到这来搞事情,这不,就被欧阳霜华给赶上了。
他从马车里下来,站好后抬头定定看了看四周并没感到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特别邪恶的气息。他前几天听说这里最近的些事有点邪门,这才特地过来看看。若是虚惊一场那自然好,可若真的有什么妖邪作祟,也好赶早将它解决掉让百姓们安心。
“大人,您这边请。”
车夫抬手为他引路,欧阳霜华跟着他来到一户人家,他一路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但却并没感觉到什么。而且眼前的这户人家看上去也很普通,不像是有什么邪乎事儿的样子。
“有人在吗?”
车夫喊了一声,不久便有人出来应门。伴着吱呀的开门声,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哎呀,祭司大人!”男人惊呼了一声道:“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快,快请进!”
男人说着侧过身让出大门请二位进去,欧阳霜华见他面色灰暗、双目无光,便知这次应该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了。
“前日来祭司府说有事感到奇怪的,是你吗?”欧阳霜华跟在他后面往屋里走,顺口问了一句。
男子侧过头答道:“正是小人。”
“出了何事?”
“是我家兄弟。前几日天热,他便带孩子们去河边玩水,结果没成想就溺水了。好在当时人多,大家伙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捞了上来。”
男子说着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时人没事,回来还有说有笑的。可不知怎的,第二天开始就叫不醒了,我觉得有些蹊跷,这才去祭司府报告的。”
“叫不醒?”欧阳霜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是不是呛着水了?或者吓着了?”
“应该不是。我们已前前后后请了几个大夫过来看过,都说不知道病因。”
“嗯??”
欧阳霜华摸着下巴开始猜测这其中的各种可能,几个大夫若都找不出病因,那估计就真的是有什么事儿了。
“到了,就在这屋里,大人您请。”
男子推开门,带着欧阳霜华和车夫径直来到内室的床边。床上躺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他双目紧闭、眼窝凹陷,面色看上去也很暗淡。欧阳霜华抬手在他的鼻下试了试鼻息,呼吸微弱,但人确实还活着。只不过,这人一打眼看上去的样子就跟已经死了差不了多少。
“大人您坐。”
男人搬来两张凳子放在床边,让他和车夫坐下说话。欧阳霜华不解的抬头看他一眼,男子冲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从回来之后第二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子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气色也越来越差,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
男人苦着脸,欧阳霜华叹口气又把目光投到了床上躺着的那男人身上。他掀开被子在男人身上简单看看,似乎也没什么受过外伤的痕迹,心下不免觉得奇怪。
“他溺水时可曾受伤?”欧阳霜华抬头问男人。
“不曾。”男人摇头道:“他是自己走回来的。我们也都问过,他说没事,只是自己没站稳,脚下一滑栽进了水里。”
“脚下一滑?”欧阳霜华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他还说过其他什么吗?”欧阳霜华转头去问男人。
“这其他的......”男人皱了皱眉,像是在回想什么。
“什么都行,说的越详细越好,他回来之后还说过什么?”欧阳霜华看着男人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