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私塾时见你一副面无表情的状态，你怎么了？”

在马车走了一会儿后，欧阳霜华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正望向窗外景色出神的人问了一句。

“嗯？？”

上官月被他的话拉回神来，但却因刚才自己在发愣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我是说，在南宫家的私塾。”欧阳霜华看着她问道：“你为何会是那副表情？？”

“哪副？？”上官月疑惑地看着他。

“就......面无表情的，很木然。”欧阳霜华继续好奇的问道：“你小时候在私塾里没留下过什么美好的回忆吗？”

“你指什么？”上官月淡淡的问了一声。

“也没什么，就是对你的过去有些好奇。”

欧阳霜华看着她微笑，随即立刻又追问起来：“你小时候淘不淘？也像撞到你的那个孩子那样活泼好动、跟伙伴们打打闹闹么？”

“就算我想，也没有那个机会......”上官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嗯？？？”欧阳霜华疑惑的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上官月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的真身相貌生来就与常人不同。其实我儿时因为这点曾经很自卑，而且......在私塾里还被同窗嘲笑和捉弄。”

“你这堂堂慕容家的长子也会被捉弄？！你可是未来的家主啊，他们也敢？？！！”欧阳霜华无比惊讶。

“族里的成年人多少还会顾忌到我这个长子的身份，在我面前时不会说什么，只在私下议论议论。但小孩子哪管这些，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长子、会不会成为家主呢，在他们看来，你与他们不一样那就是你不对。”

上官月说罢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微微叹口气，接着继续淡淡的说道：“而且，那些孩子的父母平日里估计也没少在背后议论我，他们会这样也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

欧阳霜华看着她眉头拧到一起，担忧道：“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遭......”

“还好，毕竟我也没在私塾里呆多久。家父担心我被欺负影响心性，于是另找了个先生单独教我，并没让我在私塾里学习。”

“只你一个人？”欧阳霜华问道。

“嗯，只有我和先生，每日在先生的屋里单独上课。”

“那你不寂寞吗？没有小伙伴一起玩......”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这样总与身边的人融不到一起，习惯了。”

上官月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回想起来，最让我觉得过意不去的是卓儿。”

“卓儿？？”欧阳霜华看着她问：“卓儿怎么了？”

“他知道我的相貌经常会被族里的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所以每次都会护着我。”上官月低下头道：“他明明是我弟弟，但我这个做大哥的却竟要他来维护。”

见上官月情绪低落，欧阳霜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安慰对方，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从刚才起就一直追问对方过去的人正是自己，欧阳霜华觉得，面前这人现在变得这么低沉都是自己的错。

“晓辉......”欧阳霜华轻轻的叫了对方一声。

“说起来，初次见面时你是如何看我的？”上官月依旧低着头，轻轻的问了他一声。

“初次见面？？”欧阳霜华眨眨眼，然后开始了回想。

“那个时候啊......”欧阳霜华弯了弯嘴角，说道：“你很好看。”

上官月一怔，抬起头去看他问道：“好看？”

“是啊。”欧阳霜华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看。”

“......”

上官月看着欧阳霜华发愣，她想起来了，那一日，在夕阳下，被上官爷爷牵着手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确确实实一开口就说了句‘你好看’。上官月不由得笑起来，好看么？原来对方竟真觉得自己是好看的？

上官月翘着嘴角伸手去抓欧阳霜华的手，看着他的脸道：“这说起来，只第一眼就接受我的人，除你之外便再无他人了。而到了如今，依旧还留在我身边的，除你之外也再无他人了......”

欧阳霜华将手掌翻转过来握紧她的手道：“以后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着你！”

欧阳霜华说的无比认真且坚定，上官月听了冲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好，我记下了，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嗯！”欧阳霜华用力的点了两下头。

上官月淡淡的笑了笑，毕竟欧阳霜华在第一眼见到自己时，竟然没像其他人一样对自己感到惊恐与排斥，这本身就十分难得。而更难得的是他不仅不怕，还觉得自己好看？？？

上官月用余光瞥了欧阳霜华一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两个人的关系因为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即便自己的相貌与常人不同，对方也依旧能本能的接受。上官月看向窗外弯起嘴角，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不坏啊......

其实欧阳霜华深知慕容晓辉虽然从外在看上去大大咧咧，甚至是有些不修边幅，但心里却总会有种对别人不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隐藏得很深，只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才会显现出来。欧阳霜华曾经对此产生过疑惑，不知慕容晓辉为何会这般内外反差如此巨大。直到听了方才那些话他才明白，原来都是因为慕容晓辉那些童年经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