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辉在那天发生打斗的地方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欧阳霜华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顺便在掌心升起一簇火焰给他照路。

慕容晓辉最终在地上的那一滩血旁边蹲了下来，他先是看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出了会儿神，然后转头向另一边看去，那个地方正是上官月倒地之后欧阳枫夜所站的位置。看了会儿后，慕容晓辉又抬头在四周的山体上看了一圈，靠观察依旧插在山体上的那些箭镞走势，他便能将那天的一幕幕在脑内重现。

见慕容晓辉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起来，欧阳霜华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回想当天在这洞内发生的一切。片刻过后他听到慕容晓辉沉沉的叹了口气，睁开眼发现慕容晓辉已经站起身来，这会儿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这还真是邪了门儿了！上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次我依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慕容晓辉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欧阳霜华听了直皱眉，看着他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为何我的穿灵箭总是能射中你。”

“嗯，你说的正是重点。”慕容晓辉歪头看向他问道：“你的穿灵箭跟我应该没有仇吧？”

“这怎么可能！”欧阳霜华一脸严肃道。

“嗯，是不可能。”慕容晓辉摸着下巴思索道：“那究竟为何，我两次都是死在你的穿灵箭之下呢？”

慕容晓辉说着不满的砸了一下嘴，接着又道：“我不能接受自己两次都死的不明不白！”

“原来你特地过来查看是因为这个......”欧阳霜华的眼神有些黯淡。

“也不全是。”慕容晓辉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能不能回想起来，当时在我中箭之后，那个欧阳枫夜都说过些什么？”

欧阳霜华看着慕容晓辉眨眼疑惑道：“他说过什么？”

欧阳霜华说罢便歪头努力的想了想，继续开口道：“抱歉，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当时我的注意力全都在你身上。”

“果然啊，我还纳闷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会一点动作都没有！”慕容晓辉看着他感叹。

“什么动作？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霜华一头雾水，有些搞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慕容晓辉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滩血迹道：“那日，我最后是躺在那里。”

慕容晓辉说着将手又往旁边挪了一下，说道：“你站在这里。”

接着慕容晓辉又抬手指向更远些的地方道：“而你那个亲戚站在那。”

欧阳霜华惊讶的看着他问：“你如何会知道？？”

慕容晓辉挑了挑眉，神情平静地说道：“其实在被射中之后我还有意识。依然看得见、听得着，只不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而已。”

“......”欧阳霜华看着他双眉紧锁。

“你叫我的真名了吧？”慕容晓辉看着他问。

“嗯。”欧阳霜华看着他点头道：“当时情急之下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但是你却没听到，你那个好亲戚也在说我的名字，是吗？”慕容晓辉依旧看着他问。

欧阳霜华睁大眼睛看向他道：“他也说了你的名字？！”

“嗯，没错，千真万确。”慕容晓辉轻轻点头。

“那，是他在听到我喊你的真名之后才知道的？？？”欧阳霜华的眉头依旧紧锁。

“你喊我‘晓辉’，而他却叫我‘慕容晓辉’，难道这也是他听你说过才知道的？”慕容晓辉问道。

“......”欧阳霜华看着他愣了片刻，随即惊诧道：“这不可能！你的全名除了我和林芳琼之外，再就只有上官月知道。我也从不对外人提起你，欧阳枫夜绝不可能从我这里听到过。”

“林芳琼跟欧阳枫夜单独接触的机会极少，加上她又是你的心腹，所以不可能会说。”

慕容晓辉说罢转头去看欧阳霜华，接着开口道：“而我也可以肯定，上官月并没有对他提起过我这么个人，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欧阳霜华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是啊，是不可能，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鬼！”

“你想说什么？”欧阳霜华惊讶的看着他问。

“霜华。”慕容晓辉看着他神情严肃的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以前的事情好生梳理一下了。”

“以前？”欧阳霜华不解的看着他问。

“以前。”慕容晓辉看着他轻轻点头道：“在我以慕容晓辉的身份活着的时候，一千年前。”

“一千年......之前......”欧阳霜华脸色震惊的看着他喃喃。

“那天你也看到了吧？你亲戚的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应该就是我上次去他家时感觉到的那个。”

慕容晓辉说着走到欧阳霜华面前站定，神色严肃道：“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东西的真面目，但想必，是与我们有什么渊源。”

“千年之前的渊源......”

欧阳霜华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但是因为时隔久远，他所能想起来的细节已经很少了。欧阳霜华懊丧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在紧要关头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心里不禁十分颓丧。

慕容晓辉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轻声安慰道：“你不要自责，就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事。”

“可是......”欧阳霜华抬头看他，满眼都是忧愁。

“你难道忘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好习惯么？”慕容晓辉看着他笑。

“什么习惯？？”欧阳霜华疑惑的问道。

“我记得，以前每当完成一个任务之后你都会将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如今那些资料可还在么？”

“在，自然还在！就在祭司府的资料室里，一本都不少！”欧阳霜华眼睛放光的点头。

“很好。那我们便从此处着手，我就不信找不到蛛丝马迹！”

“嗯！就这么办！”

慕容晓辉看着欧阳霜华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将洞内岩壁上扎着的那些箭支一根根逐一取下，轻轻交到了对方手里。

“你好好收着，不能将它们扔在这里弃之不顾。”慕容晓辉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问道：“哎对了，那个匕首在哪？？”

“嗯？？啊，当时欧阳枫夜抵着你脖子的那个吧？那边。”

欧阳霜华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慕容晓辉跑过去弯腰在地上摸了一会儿，待摸到后便将它拾起一并带回了祭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