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余问。”秦宇捅了捅老崔的腰,笑道。
夏一愣住了,其实从前,他曾和邬修眠说过无数次他讨厌牛羊肉的膻味,可是他永远都记不住。
想到这,他刚压下的酸涩,又不免涌上来。
几人朝着最近的餐厅走去,夏一和白靳澜稍微落后几步,前面几人聊的热火朝天,白靳澜仍旧懒懒散散地将手臂搭在夏一肩膀上。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牛羊肉?”夏一低声问。
“听姥姥说的。”白靳澜懒洋洋回答道。
这是一家新开的餐馆,来往的客人不算很多,几人找了个包间,等菜的中途,夏一喝着茶水听其他几个人闲聊,他这才知道,原来老崔和秦宇是白靳澜的发小,在白靳澜四年级出国以后,他们依然保持着跨国友谊。
桌子是固定非转动的,夏一很喜欢吃的那道炒虾仁在他的对面,他本身不是个外放的性子,外加上刚认识这几个人,根本不好意思伸直胳膊夹菜,他看了几眼那道炒虾仁以后,放弃了,转头夹起近前的菜。
忽然,他身旁的白靳澜站起身子,将眼前的菜端起来,道:“老崔,换一下,把那盘炒虾仁递过来,这几天上火了,我吃点清淡的。”
“上火了?”老崔一边换菜,一边调侃道,“咱妹妹又闯祸了?”
白靳澜偏过脸一笑,道:“到时候让白西琳知道你这么编排她,非找你算账不可。”
“你不说,她能知道?”
“那我和她说说?”
“嘿,你这人!”老崔笑着摇摇头。
白靳澜将那盘炒虾仁朝夏一推了推,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吃吧。”
“你直接用筷子帮我夹点就好,不用这么麻烦。”夏一低声道。
闻言,白靳澜笑了笑,眼神富有深意地看向夏一,笑道:“这不是担心你嫌弃我用过的筷子嘛。”
夏一顿了顿,半晌后,才轻声回答道:“我没有那么严重的洁癖。”
考虑到白靳澜还要开车的原因,他们便没有灌白靳澜酒,秦宇看着夏一,朝着夏一递过一杯酒,大着舌头道:“夏一,你也来和我们喝一杯吧,都是兄弟!”
夏一刚要接过酒杯,就被白靳澜先拦住了。
白靳澜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顺手递给了老崔,声音平静道:“他喝不了酒,太晚了,下次再聚吧。”
说罢,他朝着老崔使了个眼色,拉着夏一离开,路过前台时,顺带着把账结了。
夜晚回去的路上,夏一反而精神了很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困了吗?”
夏一摇摇头:“不困。”
“他们说话都比较外放一点,如果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你们是从小就认识吗?”
白靳澜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解释道:“我们小时候住的很近,外加上都喜欢玩乐器,小学的时候,我们就组了乐队,后来我出国了,大家依然保持联系,偶尔会在国内其他地方见一面,我多数是作为嘉宾参与他们的巡演。”
“巡演?”
“高中毕业以后,秦宇就辍学了,因为这事儿,他爸差点和他断绝关系,不过好在他的乐队搞得风生水起,现在过年回家,他爸已经允许他进屋了。”
说罢,白靳澜笑了笑,眼里竟流露出一丝羡慕。
“说起来,你今天真的很让我……”白靳澜斟酌片刻,“惊讶。”
“因为贝斯?”
白靳澜摇摇头,笑道:“不止,或许我真的还不够了解你,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完完全全、从里到外地彻底了解你。”
白靳澜特意加重“里里外外”四个字,他暧昧的舔舔嘴唇,别有深意地看了夏一一眼。
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夏一刚要解下安全带,就被白靳澜叫住。
“一一。”
“怎么了?”夏一不解地看着他,只见白靳澜微微皱起眉打量着他。
忽然,白靳澜从包里拿出唇膏,撂下镜子,快速、利索的擦了起来。
擦完后,他侧过脸看着夏一,低声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在室外舔嘴唇?”
“不记得了,到底怎么了?”
白靳澜的拇指慢慢摸上夏一的嘴唇,另一只手固定住夏一的后脑勺,道:“你看,你的嘴唇干巴巴的,而且还起皮,过不了多久,就要裂开了,你知道裂口女嘛?”
夏一偏过脸,皱起眉,却是没回答他。
白靳澜倒也不恼,他笑了几声,忽然欺身压下去,在夏一反应过来的前一秒,他又泰然自若地低笑着放开他的唇。
看着夏一微红、恼怒的脸,白靳澜趴在方向盘上,勾唇一笑:“帮你涂润唇膏而已。”
夏一抬手擦擦嘴巴,冷着脸解下安全带,迅速打开车门以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楼道走。
“一一,”白靳澜含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夏一顿了顿,转回小半张脸看向白靳澜,不知何时,副驾驶的车窗被放下,白靳澜透过打开的车窗,笑着看向他,“晚安。”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击中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