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将票收了起来,眼中的异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啊,我就是海宁市人,这也算是回家了吧。”
助理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秦熙是海宁市人,刚才的那番话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秦熙送走助理以后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票,海宁市三个字几乎快要被她的眼神给灼穿了。
十八岁离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今年二十四岁,算一算居然六年了。
秦熙转头拿起了沙发底下的一张照片,照片已经发黄了,可图像依旧清晰,是一家三口,男帅女美,男的怀里小心抱着一个小姑娘,一眼就能看出三人的幸福几乎要冲出照片。
秦昶在秦熙的记忆中总是不苟言笑板着脸一张脸,活像这个世界欠了他一样,可是这一张照片中的他微微笑着,竟也露出了几分爽朗俊美的样子。
这六年来秦昶不是没有软下态度让秦熙回家,最开始的时候,秦熙因为宁棠对秦昶的抵制还有抗拒到达了极点,只要一听到秦昶的名字就要发火,秦昶一开始态度冷硬,强硬地想要秦熙回家,可秦熙就像是长了一身反骨,几次下来秦昶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呆在京城。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秦昶身上那股冷硬态度长出的刺仿佛被时光水给打磨平整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咄咄逼人,他的态度开始软化,就连语气也带着几分恳求,希望秦熙回家过年,可秦熙还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
想到了以前,想到了秦昶,秦熙又开始难过了起来,她的目光转而落到了宁棠的脸上,她轻道不可闻道:“妈妈,接下来的时间我该怎么办”
照片中的人是细心照顾她长大的父亲,可是被害的是她最爱的母亲,也让她从小在没有妈妈的环境中长大,两个人都是她至亲之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熙烦躁的将自己埋在枕头中,窗外的斜阳落在她的身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短暂躲避一下现实。
三天后秦熙还是坐上了去往海宁市的飞机上,才一下飞机的秦熙觉得恍如隔世,真是好巧不巧,今日海宁市下雨,雨还不小,虽然一出机场就坐上了出租车,可等到了美术馆的时候还是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有句话说得好,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秦熙一下车就摔了个狗吃屎,浑身都沾上了泥巴。
出租车司机见她可怜,拿出了一卷纸给她擦衣服,秦熙说了一句谢谢后快速跑进了美术馆,路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熙,秦熙先去厕所收拾了一下自己,等头发微干身上泥巴少了能够见人的以后才进场了。
莫加是个外国人,成名已久,画风浓烈而又锐利,仿佛是一把尖刀,直击人心,秦熙看了几张以后还挺喜欢的,想着以后有时间再好好欣赏,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宋清鸿。
秦熙找了满馆,在莫加那些火爆画作面前恨不得瞪着眼睛看每个人的人脸,生怕错过宋清鸿,可是她找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她,心中也有些丧气,秦熙失落的坐在一个台阶面前,用手擦着自己头发上未干的水滴。
一双富贵白皙的手出现在了秦熙面前,她递出了一块帕子给秦熙。
秦熙下意识抬起头,看见人脸的那一刻瞬间高兴了起来,没想到宋清鸿自己送到面前来了。
宋清鸿穿着墨绿色旗袍,头发用根木簪子挽了起来,整个人温婉富有诗书气,就像是大学里的教授,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企业家。
“头发怎么是湿的?淋雨了吗?”
宋清鸿的声音很柔,就像是微风拂面,秦熙不由得想到了宁棠,眼睛微微红了,接过她手上的手帕摇了摇头。
“是啊,外面下了好大的雨。”秦熙站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简直将贺郁骂了千万遍,贺郁那个混蛋完全胡说八道,宋清鸿根本就不是他讲的那样蛮横绝情。
宋清鸿点了点头:“等会我送你一把伞吧,你也是来看莫加的美术展吗?”
秦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宋清鸿有些忍俊不禁,这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只是没等她问出口,秦熙就解开了她的困惑。
“我来找您的。”
宋清鸿秀眉一挑,诧异道:“找我的?”
秦熙用力点了点头,她几乎算是急切地说道:“宋总您好,我是来和你谈《引路人》影片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重新投资,不要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剧本。”
宋清鸿没有说话,只是眼睛落在了秦熙身上,忽而一笑。
原来这个小姑娘没有认出自己啊。
她转头,视线落在了秦熙身后的油画上,半天没有说话,秦熙惴惴不安地站在宋清鸿的身后。
“你知道这幅画吗?”
秦熙听到声音抬头,面前的油画色调偏暖,是绿色系草地为主,中间是一位美丽的金发少女,只消一眼仿佛就能身临其境,是微风拂面的清闲感,是不自觉会被少女脸上的幸福所感染。
这幅画叫《格罗斯小姐》,是莫加最冷门的画作之一,喜欢的人寥寥无几,在莫加浓烈的画风下,这幅温馨的画作又是显得那么平平无奇。
秦熙知道宋清鸿喜欢莫加的画,为了和她打好关系,三天时间熬夜查了不少资料,将他热门画作可谓是了如指掌,只不过这幅画她就看过一看后就跳了过去,因为这幅画在莫加辉煌的艺术生涯中实在是太平平无奇了。
秦熙露出苦恼的神情,这幅画她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