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混蛋这个时候倒是机灵,是从你和虞澈学校那边入手的。他们的虞澈的家人,从学校那里拿到一点信息并不难。然后就是顺藤摸瓜,一个接一个找下去,最终还是……”
她说到这里又做了几次深呼吸,眼里闪过犹豫之色,不知为何,唐岚音好像在其中捕获到了一丝……懊悔?
岳如霜张了张口,看向唐岚音,面带歉意:“对不起岚音,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怪我。”
唐岚音不明,为什么岳如霜会把这件事揽到她自己身上。
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道:
“当时……那家的儿子,也就是虞澈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名字叫虞愿,是他在网上联系上了我。一开始他是以网友的身份跟我随意聊了聊,后面才装作不经意流露出他是虞澈的弟弟,并主动提出要来参加我的……婚前单身派对。”
岳如霜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不自然:“我当时没想太多,加上对方态度很好,便把地点告诉了他。可能那时候距离你和虞澈结婚已经有段时间了,老宋虽然算是半个亲历者,但他也放松警惕。况且……”
“……我当时和虞澈,其实算不上特别熟,也就没找他确认这件事。而且虞愿还跟我说不要告诉别人,他要给虞澈一个惊喜……”
唐岚音扶额,表情一言难尽:“结果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虞愿,原来虞澈那个弟弟叫虞愿。
这个名字能让他联想到一些谐音,听上去有些别扭还好笑。但是唐岚音笑不出来,因为……从岳如霜这些叙述能听出来,这人和虞澈生父后母,绝对算不上纯粹的傻子,反而很是阴险。
也对,从遗传的角度来逆推,虞澈不傻,那他生父大概也不傻,也不会去和一个蠢人结婚,也难怪这一家子人脑子里全是精明和算计。
难怪后面岳如霜对这方面的事情那么警惕……感情是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可能都有点PTSD了。
岳如霜擦了把汗,继续往下说:“当时派对那天,他们来了——还是一家三口一起来。我其实不是很想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一切,总之他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一直逼问虞澈,有种……不把虞澈扒层皮誓不罢休的气势。”
她又默默看了眼唐岚音:“他们对你也……非常不客气,有很多语言方面的羞辱吧,我记不太清,我觉得你也不会想听。”
唐岚音面无表情点了下头,道:“嗯,这些不重要,你继续。”
岳如霜垂眸,没有多言,只是客观叙述:“他们后面情绪上头,对所有人都有种别人欠他钱的态度。我有的朋友看不过去,和他们起了口角,结果后来大家情绪被点燃,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捂住了脸,这段过去对她顺风顺水的人生来说实在有些难以启齿。饶是岳如霜,回忆起来也很是费力,不愿面对。
“混乱之中,我一个朋友被击中了头部,当场晕了过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慌了神,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报警的报警……反正最后,我们这些人,基本上都去做了笔录。”
那天的混乱,也许是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岳如霜其实记不太清楚。
但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家三口阴如蛇蝎般的目光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岳如霜呼出一口浊气,才能继续往下说。
“因为他们打伤了我的朋友,所以这件事也没办法按‘家务事’处理。那些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和我那朋友选择私了,赔了不少钱。他们怎么找到这边的详细过程,也是他们在局子里交代的。”
只是一码归一码,伤人的事过去,虞澈这边“赡养”的事还没完。这些人这次找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说白了,就是想要钱。
“后来又是一通扯皮,反正最后虞澈妥协了。毕竟他对那个人渣有赡养义务,每个月还是按照法律要求的最低标准给他们汇钱。但是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络。”
岳如霜单手托腮,神色依旧凝重。
“或许是撒泼打滚第一次被制裁,那些人暂时老实了几年,反正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而无论是你还是虞澈也都没提起过这些晦气事,所以我估计,他们大概是真的再没来过阳川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