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离开后,一行人朝着校外走去。俞昼雪盯着谢乔看了半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在哪,不由得走得近了些,想再近距离观察观察。
谢乔注意到他的行径,扫了他一眼,“这位同学,你从刚才就一直看着我,咱们见过吗?”
俞昼雪立刻摇头,“没有。”
末了,又笑吟吟地补上马屁:“大概是因为对乔姐你一见如故了吧。”
谢乔不置可否,反问道:“我听你们院长说,你们刚去参加了个比赛回来,吃过饭了吗?”
封徉回答说:“没呢,我们正商量着去哪儿搓一顿,院长他老人家的电话就打来了。”
谢乔:“那行,走着。”
“走去哪儿啊?”
“吃宵夜。”
十分钟后,他们进入一家烧烤大排档。
“体制内工资低,光养我自己就够呛,”谢乔煞有介事地解释道,“山珍海味请不起,只能请你们吃这些个垃圾食品了,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行。”
说罢,她娴熟地开了罐啤酒,并询问其他人要不要,被婉言谢绝。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喝上了。
俞昼雪注意到她虎口处有层茧痕,这是典型的枪茧位置。就目前种种行径来看,谢乔的气质压根不像坐办公室的专家,反而像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
“专家调研”肯定只是个幌子,她的真实身份必然不简单。
“乔姐,我有个问题,”俞昼雪神情认真地询问,“你们是出于一个什么考量,才选择把我们都带上的呢?”
谢乔:“人手不够,拉你们当苦力。”
“……”
非常简单粗暴的理由,众人对此无话可说。
俞昼雪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腕却被人捏了捏。他看见郗河微微摇了下头,这是让他不要接着往下问的意思。
最终这顿宵夜吃得匆匆忙忙,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启程,时间很赶,从店里出来后便各自分道扬镳。谢乔说了明天会在青大门口等他们,让他们今晚尽早休息,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俞昼雪和郗河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对方就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我不相信她。”
“我懂我懂,你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你自己,”俞昼雪不以为然,“但我觉得这位‘专家’没什么问题,而且我总觉得…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如果真遇到问题,可以找她一起商量。”
郗河反问:“你没见过她,怎么会觉得熟悉?”
“我也不知道,”他耸了耸肩,“可能真的是一见如故吧。”
-
“——你们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必须立刻封锁这座戏楼!”
“戏楼当然要封!但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你难道还想活着离开这里!?”
“……”
芮清竹惊醒时,发现自己依旧处于破败的戏楼内部,空气中浮着灰尘。看台上一片空荡荡,台柱的漆皮脱落,露出满是虫蛀的灰色内里。昔日的雕梁画栋已然残缺,在地面投下凹凸不平的影子。
刚才她听见的话语从何而来?为什么必须要封锁戏楼?那个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又是谁?这个人最后死在了戏楼里面吗?
她思考地太过专注,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身边还有个穿着深色冲锋衣的女人,绑着长长的马尾,面容温婉,眉眼细腻,长相颇具江南烟雨人家的韵味,与周遭景象格格不入。
对方见她转醒,扶着她坐起来,拿出她背包里的水,“来,先喝几口。”
芮清竹在进来以前确定戏楼里没有任何人,对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感到困惑。她接过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缓解了嗓子近乎干裂的疼痛,将戏楼内部环顾一周,又看向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你是谁?”
“孩子,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女人对她笑了笑,“我叫唐寻雁。”
芮清竹登时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
这名字何止是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玄学世家唐家的最后传人,天赋惊人,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已经解决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灵异事件,还曾被国家任命为某个重大行动的领头人。若非英年早逝,绝对会成为一代传奇。
她一直把对方视为榜样,可了解对方的途径却只来自书上的记录,甚至连照片都找不到,没想到唐寻雁竟然一直在他们家的戏楼里!
……但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姓芮,是青洲大学的学生,来查这座戏楼的,”因为太过激动,芮清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您怎么会…外面的人都说您已经死了,原来是被困在了这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里已经变成阴阙了。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您为什么……”
她看着对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唐寻雁替她把话说完了:“不仅没有死,还出乎意料地年轻?”
芮清竹点点头。
“我的确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十多年了,但我非常幸运,不仅没有死亡,还等到了你的出现,”她的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很长,会颠覆你对你们家族的认知,请你耐心听我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