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麦冬看来,这件事她本就要告诉公主,如此也算一举两得,便收下了杜钧给的钱,答应他会将此事告诉公主。
楚钺已经娶妻,还纳了三个妾,姜云陵心底涌上一阵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眸子染湿,闪着晶莹的泪光,仿佛春兰泣露。
姜云陵低垂着双眼,纤细修长的睫羽轻轻颤动。楚钺已娶妻,齐楚之间,相距甚远,他们将永不再见,那就……都忘了罢。。
几日后,麦冬发现姜云陵时常睡不醒,并且脸颊分外红,麦冬一摸她的额头,惊觉滚烫得宛如沸水。
麦冬急忙去求见君夫人陈玉鸾。
姜原和陈玉鸾正坐在软榻上烤火,麦冬匆匆跑来:“婢子拜见君上,君夫人,公主她染上了风寒,烧的很厉害,求君上和夫人派疾医去给公主诊治。”
姜原和陈玉鸾对视一眼,陈玉鸾道:“君上,风寒虽然常见,但也不可小视,齐国年年死于风寒的百姓也不少呢。”
“那就派个医术最好的疾医去给陵妹诊治,再给她加些炭火。”姜原眉峰闪过一丝慌乱,陵妹要是病死了就不好了。
楚国,郢都,楚王宫。
楚雄缓缓起身下床,他身旁的女人也从床上坐起来。
女人名叫陶菊,是楚国的一名女巫,担任小祝,协同司巫在干旱时跳舞求雨,因为她跳舞不错,又通晓些音律,楚雄便安排她训练宫里的歌舞姬。
“大王,太子已经娶了那四国的公主做妻妾,现在太子妇也有了身孕,妾想让妾的女儿申荼也给太子做妾。”陶菊面上敷着白粉,仿佛秋风中的带霜的残菊,虽然相貌平平,但是风韵妖媚。
陶菊的丈夫出身楚国卿族申氏,与陶菊有两子一女,多年前郑伯隆曾亲来楚国,陶菊之夫竟然胆大包天,酒后企图非礼郑隆,被郑隆一刀砍死,楚雄因为理亏,就没有追究。
“也好,申荼一向机灵,让她做钺儿的妾,也能辅助钺儿。”楚雄思忖后道,“来人,传太子。”
楚钺很快到了,楚雄让陶菊下去,他还有其他事要和楚钺谈。
“钺儿,青宛刚刚有孕,你再纳申氏家族的申荼为妾吧,不仅能得到申氏的助力,还多一个人伺候你。”楚雄道。
楚钺见过申荼几次,知道她姿色平平,还不如他这几个妻妾,但是自幼随其母练舞,舞技高超。而且申氏是楚国的大家族,虽然比长兄的妻族程氏要弱一点,但也有巨大诱惑力,为了申氏的势力,他就牺牲一下吧,反正已经牺牲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儿臣谢父王恩赐。”楚钺道。
“嗯,你曾质齐三年,对齐侯士任和齐侯原怎么看?”楚雄问。
“儿臣看这俩齐侯都没什么本事。”楚钺对姜士任和姜原嗤之以鼻。
“齐侯士任执掌齐国二十年,齐侯原能斗倒诡计多端的姜士奕,得到晋国的援助登上齐国君位,可见都不是等闲之辈,你怎能小瞧了他们。”楚雄嗔怪道。
“因为齐侯士任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而齐侯原能回国都是齐公主的功劳。”并且楚钺觉得姜士任死的真不是时候,耽误姜云陵做他的妻。
“寡人看你是被齐女迷的失了神智罢,你看两个齐侯都不行,那你看谁行呀。”楚雄责怪道。
察觉到楚雄语气不善,楚钺正了正神色:“儿臣以为晋国强大,是我们楚国的敌手,晋侯绍是个人物。”
“你说晋国强,晋国当然强了,不然怎么能坐得上中原霸主之位。”楚雄道。
“晋国如此之强,我们楚国怎样才能战胜晋国呢?”楚钺眨了眨眼。
“明着胜不了,咱们就来暗的。”楚雄的语声带上了几分戾气。
“父王是指……”楚钺闻之,神色变得专注起来。
“把晋侯绍毒死,他年幼的儿子即位,晋国便不能与楚国相争。”楚雄眼中掠过一丝阴狠。
“毒死?能毒成吗?”楚钺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但是晋侯的饮食都由专人负责试毒,很难下毒成功吧。
“怎么不能成功?”楚雄眼睛中闪着晦暗,得意地道,“当初姬文便是寡人命人毒死的,鲁国还为这事出了不少力呢!”
楚钺眼中闪过几丝惊愕,没想到先晋侯姬文那般雄才大略,竟然是被……毒死的。
这手段虽然不光彩,但是特别有效。楚钺想,如果能把姬绍也毒死,楚国称霸就指日可待了。
“父王真是高明啊。”楚钺笑道,“儿臣还有很多要向父王学的。”
此时,令尹楚毅带着司马程椒,连尹楚敞匆匆赶来。
楚敞的脸上布满深深的悲伤,嘴角微微颤抖,无法控制地哭泣。
“堂兄何故落泪啊?”楚雄见楚敞哭的如此难看,开口问道。
“大王……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楚敞的声音逐渐哽咽,泪水滴答滴答地流淌,“宋公竟然打死了小女!”
楚敞的女儿便是宋公咎的继室,楚敞没有想到她出嫁才三年多,竟然就死了,还死的这么惨。
“宋公为什么要打死她?”楚钺不解地问。
楚毅将一卷竹简递给了楚钺,楚钺打开看,看完后道:“原来她是因为和宋公之弟公子禄私通,就被宋公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