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还有蔓儿在,怎会对秦国下手。”秦潼的声音尖利起来。
“是小婿失言,请君父海涵,秦晋多代交好,自是情深意重,牢不可破。”楚钺知晓秦潼的母亲是晋国公主,秦潼与先晋侯是表兄弟。
秦晋曾多次联姻,秦国一直想从中得利,但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晋国的实力却在不断壮大。秦国没少眼红晋国的霸业,所以多次攻晋想要扩张,秦潼和历代秦君一样,都有开疆拓土的野心,但需要他添一把火。
宴罢,秦潼让两个儿子送楚钺去歇息。
到了房门前,楚钺勾了勾唇,对两人一神秘笑,说有好东西给他们。
楚钺打开房门,房内的景致映入秦瀛和秦高眼帘,十几个身着纱衣的美貌女子,婀娜娉婷地站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堆叠的财宝,发出夺目的光泽。
“姐夫,这是……”秦瀛眼睛简直都要直了。
“这些是姐夫给你们的薄礼,我难得来一趟,不能亏待了你们。”楚钺看到他们眼馋的模样,心底觉得要好好利用他们。
“姐夫,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秦高分外眼馋,但是面上仍然故作推脱。
“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功呀,不过,你们兄弟若是能在君父面前为楚国说上几句话,为姐夫出出气,就是帮了姐夫大忙。”楚钺步步引他们上钩。
“那些晋人气焰嚣张,早该被整治了。”秦瀛撸起袖子,比划了个进攻的动作,顺着楚钺的话道。
“姐夫放心,你对我们这么好,你的苦楚,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秦高信誓旦旦。
楚钺离开秦国后,秦潼召两个儿子前来议事。
“楚子来秦,说了一句话最为重要,你们觉得是哪一句?”秦潼问两个儿子。
“晋国要对付秦国。”秦高率先道。
“可是,晋国是我们的姻亲国,我们要是同晋国作对,你姐姐青蔓在晋国可怎么过啊!”秦潼面露难色。
秦瀛一双眼睛中透出急于立功的光芒:“君父,姻亲事小,秦国利益事大。既然晋国遏制秦国的东进之路,我们也不该甘心被困住啊!君父难道忘记祖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听了这话,秦潼忆起了往事,先晋侯刚死时,君父就出兵攻晋,不料秦军被晋军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君父悲痛不已,很快便郁郁而终。
“唉,寡人当然记得,当时寡人便在君父的病榻前伺候,他过世前还带着深深的遗憾。”秦潼眼中含着淡淡的哀伤,接着对秦瀛道,“瀛儿,你想过怎么对付晋国吗?”
“出兵攻晋。”秦瀛昂着头道,“秦晋联姻,不只是为了两国和睦,也是为了让晋国给秦国东出之路,既然晋国不肯给,我们就要自己去争,而不是畏缩不前,安于现状。”
秦瀛虽然是太子,但这个太子是因为自己嫡出的身份才当上的,众臣一直不太信服他,觉得他才能平庸,若是他能建功立业,秦国上下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见秦瀛今日这么有魄力和见地,秦潼便采纳了秦瀛的提议,道:“瀛儿所言甚是,我们就去攻晋,至于领兵的主将,你们看谁可胜任呢?”
秦潼沉思了一番,见秦瀛还是信心满满的模样,便问:“潼儿,此次领兵的主将由你担任怎样?”
闻言,秦瀛惊得目瞪口呆,向秦潼道:“儿臣从未领过兵啊,恐……不能胜任。”
秦瀛觉得他可不能轻率鲁莽地领兵出战,免得跟前卫太子冲似的,被狄人杀了。不仅卫太子冲死在疆场上了,就连先楚王都被晋国大夫砍死了呢!
“那你举荐一人罢。”秦潼想看看秦瀛的眼光如何。
“高弟平日里经常习读兵法,学有所成,儿臣举荐高弟率军出征。”秦瀛瞅了瞅身边的秦高。
“我……我……”秦高吞吞吐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平日里不是总想领兵打仗吗?老是嚷嚷着要带兵,这次就由你领兵去攻晋吧。”秦潼的目光落在秦高身上,“给你三百乘兵马,不少了吧。”
“是,君父,儿臣遵命。”秦高无奈道,心里却连连叹气。
晋国,绛宫,书房。
何复与祁彰将胡奚下毒一事禀报给姬绍,前几日他们一同去胡奚府上拜访,胡奚说自己不知下毒一事,他们就去找酒馆老板和胡奚对峙,结果老板却死在了家中,已是死无对证。
姬绍早已料到,胡奚对失去正卿之位不满,定然会有动作,但是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还有姬良,之前他看姬良还算内敛安分,不想与胡奚沆瀣一气,做出这等事,想必是受胡奚影响。
胡奚和姬良包藏祸心,他应当先将姬良放逐,没了姬良,相当于断胡奚一臂,胡奚便能收敛收敛。姬良出仕陈国便好,陈国还有姬娴看着。
姬绍说此事他会处理,让他们先不必查了,而后让他们退下。
何复和祁彰走后,秦青蔓端了一碗鸡汤进来:“君上,妾炖了鸡汤,你用一些罢。”
碗中的鸡汤泛着金黄色的诱人色泽,散发出香醇浓郁的香气,汤中的鸡肉饱满鲜嫩。
姬绍用勺子舀起鸡汤尝了尝,正在想是否将方才之事告诉秦青蔓。
这时,下军将梁序进了书房,有要事禀报:“君上,秦国发兵三百乘犯我西鄙,领兵之人乃是秦公子高。”
“你说是谁?”姬绍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禁蹙起了眉。
“领兵之人就是秦伯次子,秦公子高。”梁序道。
“他们可有说为何来犯?”姬绍觉得此事来的突然又颇为蹊跷,秦国竟然派他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秦高来攻晋。
这几个小舅子姬绍都见过,因为秦高是秦青蔓的同母弟,他还颇有印象,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