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新鹤突然尖叫一声,摄像师差点把机器给砸了。
剧本里没这个,也不符合剧情需要,鹿可盈皱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朝左新鹤的视线看到几株装饰绿植,绿植靠着木栏杆,她走过去,精准在大叶片上捕捉到一只大腹园蛛,她捏住蜘蛛的大肚子把它甩进旁边的梧桐树冠。
然后她转身,看到不占理的左新鹤被导演骂得跟只鹌鹑似的缩起来,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导演虽然没有名气,技术也一般般,但他想骂就骂,什么都不必顾及,因为左新鹤早已失去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的庞大粉丝群体了。
“是蜘蛛,已经被扔掉了。”前半句对导演说,后半句对左新鹤说,鹿可盈看着缩在地上的小可怜笑,小可怜回以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到了中午饭点,鹿可盈下楼到街对面一家粤菜馆吃饭,她从不吃公费盒饭,只参与咖啡奶茶和杀青宴,因为盒饭寒酸且晚点。
鹿可盈吃完饭回来,过了十来分钟,导演才喊停放饭。
左新鹤做小三饿坏了,拿到盒饭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得一干二净,就差把狗盆给舔了,他吃完了又把小陶叫过去说了些什么,小陶从零食袋子里掏出两块面包给他。
小陶一转身就变了脸,演技高超,凑到鹿可盈身边吐槽:“猪一样,叫我下次给他准备两份盒饭,说吃不饱。”
鹿可盈摄入碳水,有些犯困,眼皮耷拉着,被小陶的话逗笑,替代哈欠笑出了眼泪,她抹掉眼角溢出的泪花,拎包站起来道别:“我回去了。”
“这么早,才拍一半,大中午太阳很晒的。”小陶说。
“回家睡午觉。”鹿可盈最后回头,看见左新鹤旁若无人地大口大口啃着面包。
鹿可盈回家前斥巨资买了三注大乐.透,她每个星期都会买一张彩票,期盼中个千万大奖,连现在的高薪工作也不用干了,虽然目前最高只中过三千块。
她从前听人说当爱好变成工作,就会失去原本的乐趣,她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这句话的超高可信度。
因为听学姐说律师的实习工资很低,在一线城市市中心工作拿这个数很可能在熬到执业之前就饿死,所以先做了法务,又做了公关来打地基。
把左新鹤追到手之后不久,就凭着一腔热血一头栽进了律所,结果好不容易熬到执业了,依旧混沌的状态令她怀疑起自己对爱好这个词有所误解,其实一切的真相是高中的时候看李狗嗨做羽生晴树梦女惹的祸。
两天后,魏佳玉坐火车来,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鹿可盈打网约车去火车站接她和一蛇皮袋的东西,到了鹿可盈租住的地方,下了碗面吃,就洗漱上床了。
单身公寓,一厅一室,没烧白电灯泡,魏佳玉黑布隆冬地靠在床头,鹿可盈在书桌开台灯码剧本,路易乖乖窝在她腿上。
“会不会吵到你啊?”魏佳玉自顾自唠了半小时亲戚家的八卦后如是说道。
鹿可盈答曰:“没关系,我现在就是靠八卦吃饭的。”
周华杰赶在风头正劲的时候赚了两套北京朝阳区的四合院,现在不只一个拍摄团队,手底下还有好几个编剧。短剧重量不重质,一个星期就能拍完一部,如果只靠鹿可盈一个人,那是赶死赶活都赶不过来的,可见人多力量大是多么朴素的真理。
编剧团队里有两个是鹿可盈的助理,负责扩充鹿可盈给的大纲,然后返回鹿可盈这儿做第三道加工,其他主编剧写完的剧本也会在鹿可盈手上再过一遍,鹿可盈的主要职能就是打广告。
不过鹿可盈现在虽然职务担多了,却没以前忙,就像领导层永远忙不过打螺丝的。
要是魏佳玉赶在团队刚起步的时候来,鹿可盈肯定是要把她摁在床上绑成大闸蟹塞上臭袜子,然后溜去客厅的,现在不用了。
“诶你楼下有菜市场吗?近不近的?妈明天给你做顿大餐,你平时一个人在家菜都不怎么做,我看你厨房柜子里一大堆方便面。”
“明天不行。”鹿可盈摇头,“我明天要去剧组。”
“你一个编剧去什么剧组啊?你哪里也要演个角色噶?”
鹿可盈笑,明天左新鹤杀青,鸭小三卷钱跑路,惨遭天谴,看他吃瘪实在太有意思了,她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