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混过黑.道的?”
“没有,你需不需要钱嘛?”
“不需要。”
电话就这样挂断。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漫长的等待途中,有两个女生来跟左新鹤搭讪,说他长得比明星还帅,想要他的微信,左新鹤没给,冷酷,才是一个大帅哥应该拥有的个性。
左新鹤在火烧云大面积出现的时候等到了夏友卿,两人动兵之前先去解决粮草的问题,左新鹤在饭馆的座位上撕开了洋葱沾着干泥巴的外衣,剥下一瓣能吃但并非用于吃的部位,剩下的交给服务员,让她送后厨整俩笨鸡蛋给炒了。
吃饱饭,夏友卿抓着小瓣洋葱抹眼皮哭得天昏地暗,眼睛里的血丝比通宵打游戏被父母发现遭遇男女混合双打后幡然醒悟痛哭流涕一个半小时还明显。
警察叔叔一看,哎呀心疼坏了,他自个家里头也有个闺女,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未成年的时候没犯过点错呢?他寻思这大闺女的原生家庭也不得行,老登老蒯不负责任,都不知道陪着来,让一黄毛陪,这黄毛,毛也不黄,还没这大闺女营养不良的毛黄。
左新鹤一看警察叔叔这眼神,心里头大叫不妙,这不误会了吗这不是,他马上拿出相亲相爱一家人微信群以证清白,铁证如山,他是大闺女她表哥,俗话说长兄如父,搁唐朝管哥和爸都叫哥,他就是大闺女她爸……不,他就是代大闺女她爸来的。
警察叔叔信了,给夏友卿一顿思想教育,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不是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你把握不住。夏友卿的大脑额叶使唤被洋葱腌入味的手去摸脸蛋子和眼皮子,给自己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交了八万四人民币,签了字,这案子就结了。
当晚夏友卿回到宿舍,孤零零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看了好几篇#强制##人外##窒息##放置##触手##NP#……压压惊,她还要找到举报她的那个小贱人,她要弄死她。
国庆节,兄妹俩回了老家,站在一望无际的稻田里,戴着西部牛仔帽的夏友卿她爸推着收割机移秃一块地,移到俩孩子跟前,在一片金色的丰收的喜悦当中,他对着两个孩子哈哈大笑,露出焦黄的牙齿,他说他看到夏友卿这小崽子就想起来了,前些天有个骗子冒充警察打电话过来说他闺女卖.淫,牙都差点给他笑掉。
鹿可盈也回了老家,她接到金律师电话的第二天就把路易送到寄养中心,然后把人和行李送回老家。罗晟趁着难得的长假向她发起吃喝玩乐的邀约,好像他们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一样。
鹿可盈拒绝了,这种拒绝具有更深层的含义,她说他们并不合适,以后不要再保持暧昧关系或进行默认以结婚为前提的接触,但他们仍然是朋友,街上偶遇可以打招呼,但如果没有偶遇就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罗晟的劝告固然没错,但鹿可盈不爱听,连一句指责都无法容忍,那么她又如何能够维护朝夕相处的婚姻关系呢?爱慕虚荣得不彻底亦或清高得不彻底,都会令人看起来反复无常。
鹿可盈图的是罗晟的户口,不是罗晟的人格也不是他们之间的爱情,这是一种坚硬又脆弱的关系,就像麻辣味的锅巴,所以像她这种不仅没有等价资源去作为交换,甚至会影响他们老罗家后代政审的进狱系女人,是绝对跨不进他们老罗家的大门的。
死者家属没有像鹿可盈想象的最坏结果——Cosplay《闪灵》男主癫狂地用斧头砍破她家的门,而是举着白底红字的喊冤牌在小区门口撒泼打滚。
罪恶滔天的鹿宅一家三口像封控期间那样冬眠着,不染凡尘,他们吃着寒酸的食物,因为没有空间去充分运动和消耗,睡着大量养生的觉,因为无事可做。
有一天他们躺在床上刷伤害眼睛的手机,看到自家小区门口的喊冤风景线上了新闻。国庆节是旅游旺季,各地的景区都在搔首弄姿地为自己宣传,关于旅游的新闻也层出不穷,老百姓们习以为常,搞噱头是长远不了的,要有可持续发展的眼光。
没过两天,娱乐圈一个小有名气喜欢穿使他原本就不长的腿显得更短的肥大长裤的长得很丑也没有才华可言的Rapper出轨嫖.娼睡粉选妃传播性病,被多名女性连挂三天微博爆搜。
关于啤酒瓶、瞎眼、正当防卫、自杀的历史就在大众面前彻底翻篇了。
鹿可盈抽空斥一千块巨资去参加了两个初高中同学的婚礼,她拎回四分之三瓶红酒和两份回礼,回礼除喜糖外还有一块手工香皂、一只小熊毛巾、一盒茶叶,不值一千块。魏佳玉受刺激催鹿可盈尽快结婚生孩子,趁他们两个老头老太还年轻,可以帮忙带外孙。
鹿可盈觉得有时候太诚实是不对的。
结束国庆假期后,鹿可盈回到了公寓,放下行李去寄养中心结清尾款把路易赎回来,目测测不出差别,手感路易瘦了,陌生的环境使它精神紧张、食欲下降,有助于它的身体健康。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十月上旬的尾巴的下午三点钟,鹿可盈收到了小龙人的微信,他问她在不在家,鹿可盈说她在,于是半个小时后,门铃被摁响。
鹿可盈提着一把菜刀去开门,猫眼确认过后,门打开,左新鹤站在门口,把一张黑不溜秋的银行卡递过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张黑卡,虽然以左新鹤现在的消费水平无法得到黑卡,但它是一张黑色的卡,低调奢华气质高雅,所以它是一张黑卡。
“这个给你。”左新鹤向天花板翻着白眼,结结巴巴地说:“里面有六百四四,三,四十万,六千,六千,还是五千?……”他的眼睛翻累了,决定不再翻,这使他看起来聪明了一些,“反正是六百四十多万,零头我记得,是两毛一,密码是你生日。”
鹿可盈没说话,她瞪大了眼睛,呼吸沉浊,胸脯的起伏越来越剧烈,银光一闪,她手上那柄菜刀险些斩下左新鹤的头颅,血溅三尺。
“滚!”晃眼的刀光和鹿可盈愤恨的眼神一同指着左新鹤的脸。
左新鹤吓得一蹦三尺高,白白送上门的钱不仅不要,甚至还想拿菜刀砍死他。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