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盈意识到旁边的人都在看他们,她又拍了一下桌子,压着嗓子说:“小声一点,吃你的饭,都冷了。”
左新鹤气得猛干半盆冷得好比西伯利亚的盖饭,脸颊鼓得像松鼠。
滚烫的砂锅也终于不麻嘴了,鹿可盈埋头开吃。
两人再没说过话,只发出喝汤和咀嚼的声响,直到这顿饭吃完,离席走到店外。
夜晚的城市明暗无辄,车流如梭,偶尔传来摩托车的轰鸣。
鹿可盈的皮肤在跳动,她面对着手机行驶在步行道上,行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涌进她的耳朵又快速涌出,突然一声尖叫在不远处响起,险些刺破她的耳膜,她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刚才尖叫的女生,这女生投降似的把双手举在脸庞两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侧身站在这女生的跟前,他的视线向下,因为地上有一个捂着眼睛的男人。
鹿可盈走过去,不必等她问,刚才尖叫的女生就对左新鹤点了一下头,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转身跑远了。勾肩搭背路过的年轻男生对着案发现场嬉皮笑脸地发出原始人的叫声。
显然,这是一桩好人好事。
鹿可盈抓着左新鹤的胳膊问:“你用哪只手打的?”
左新鹤把没松开拳头的右手展示给她看。
“你就不知道换只手吗?”鹿可盈捧住他的右手检查。
左新鹤闹脾气把手抽回去,瞪眼睛梗脖子:“我又不是左撇子!”又踹了地上那个男的一脚,喊滚。
鹿可盈把他欲拒还迎的右手重新捧起来,很心疼地问:“痛不痛?”
“痛!”
“有没有伤口裂开的感觉?”
“没有!”
“看来麻药劲过了。”鹿可盈松开他的手,“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我痛!”左新鹤扭得像条泥鳅,与泥鳅不同的是,他有脚,还能跺。
“都会打人,抓个方向盘就更没问题了,你可以的,You can!”
“你开!”
“我喝酒了,你想死吗?”
“你砍我,你还敢喝酒?!”
“我已经喝了,你能怎么办?”
左新鹤哼了一声,把脑袋一歪,眼睛翻到天上去,“我不走了,我就待在这儿。”
“那你就待在这儿呗。”鹿可盈仰望夜空,她看到半个月亮和月亮旁边的启明星,她笑着指了一下月亮,说:“还可以赏月,你要配半个月饼吃,因为这颗月饼被流星划成两半了。”
然后她就晃晃悠悠地走了。
左新鹤望着鹿可盈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在想:卧槽真走了?
这不合理!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
所以他飞奔过去,一阵风似的拦到鹿可盈跟前。
鹿可盈没刹住车,撞墙了,这墙是软的,还有温度,紧接着这堵墙突然变矮了,她的身体也跟着失重。
“啊——”
鹿可盈头朝下翻进了太空舱,头晕目眩,腹部被卡在肩上颠得她想吐,又酸又咸的液体腌进喉咙里,可还没等吐出来,她就被塞进了车里,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她捂着心口,脸色发青。
左新鹤从主驾压过来准备给她系安全带,却看到她脸上倒挂着晶亮的涎水。
鹿可盈仰着头胡乱推打他,气息既虚弱又急切:“我难受。”
左新鹤松开安全带,打开车窗和天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把杯架里的罐装口香糖撬开,塞两颗进鹿可盈嘴里,抽纸巾抹掉她脸上的涎水。
鹿可盈吮着口香糖又凉又辣的薄荷外衣,站起来把脑袋探出车顶吹风,大口呼吸,把口香糖嚼软,等胃里那股难受劲被压回去,她就像一碗熬热的糖浆软趴趴垂落到座位上,一动不动。
左新鹤又压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又湿又凉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他把她固定到座位上,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啊?”
鹿可盈嘴唇起伏的幅度很小:“什么什么意思?”
“你刚才亲我干嘛?”
鹿可盈气笑了,嘴唇水光闪烁:“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把脸贴过来。”
她嘴里喷打出来的薄荷味很好闻,所以左新鹤往她嘴唇上啄了一下,比蜻蜓点水重一点,把她的嘴唇压扁,离开时说:“我上次睡着的时候你就亲我了,你才不要脸。”
鹿可盈抽纸巾裹住了嘴巴。
左新鹤气个半死:“我嘴上有毒吗?!”
鹿可盈解开安全带,把纸巾折起来去摸车门把。
左新鹤像个流氓一样得意地说:“门锁了。”
鹿可盈得知这个坏消息,回过头来,行云流水地抱住左新鹤的脸亲回去。
大约5秒钟之后,左新鹤利用舌头的感觉神经了解到,鹿可盈刚才不是擦嘴,而是把口香糖吐出来,她也不是要打开车门逃走,而是把裹着口香糖的纸巾塞进门槽。
他们脸贴着脸,鼻尖压塌,嘴唇柔润,涎水黏连,身体像交.媾的蛇一样缠在一起,揉乱头发,抓皱衣服,紧箍腰背。
地老天荒,电光火石,左新鹤突然啊了一声把鹿可盈推开,他喘着粗气低头看自己被鹿可盈暴力解开的裤腰。
鹿可盈呼吸急促,目光涣散,肩带滑落出袖口挂在胳膊上。
“你什么意思啊?”左新鹤又问,他大脑缺氧同时精神百倍,他看到鹿可盈把内衣从袖子里拽出来,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