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里小道消息往往是传播得最快的，姚远和晏谨明的消息又格外引人注目。

比起其他人的看热闹不嫌事大，陈事足面对余小贝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事足不会知道，自己纠结时表情会变得格外命苦，连眼睛都是下耷的。

看到他这副表情，这些日子情绪低落的余小贝反而头一次感到轻松，他道：“这有什么？”先不说他直觉上认为晏谨明并不会旧情复燃，就算真的旧情复燃他也没有多难过，反而有机会可以斩断这段总是存在着偏差的关系。

“啊？”陈事足不知是脑补了什么，语出惊人：“你们是开放式婚姻？”

余小贝面瘫如此，听到这句话也很想一个白眼狠狠翻到天上，还好翻白眼太累，他得以保持完美的面部表情：“陈事足你现在最好把你手机里的小说软件卸载了。”

陈事足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不太自然地扣扣脖子，眼神四处乱飘：“好吧，你们夫夫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就不瞎掺合了，要是他真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余小贝没有再听他之后含糊不清的话，十分熟练地挂断了刚刚拨来的电话，等屏幕暗下去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来电的不是这些日子总骚扰他的一家三口，而是晏谨明。

没等他想明白晏谨明为什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一个微信视频就弹了出来。余小贝给陈事足打了声招呼，去了厕所接通了视频。

【晏谨明：姚远来找我谈合作。】

原来是因为这个，余小贝想说晏谨明真的是多此一举，但行动上还是忍不住认真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他这边没有开镜头，晏谨明那头却甚至找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将他和另外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录进了画面里。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调好了之后，晏谨明才煞有其事示意姚远可以开始了。

公司的厕所非常人性化，有一个休息区，里面都是香氛的味道，余小贝戴上耳机看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他们谈的合作余小贝不了解，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的面容上，特别是姚远。

之前搜晏谨明的资料时余小贝才看到了几次关于这个人的视频，他的长相早已在脑海中模糊了，而此刻他才第一次认真看姚远的长相，由于隔着屏幕，余小贝也就放心大胆地观察着，不必担心惹人反感。

很神奇，原本余小贝以为自己会多多少少对姚远会有些膈应，毕竟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以十分正面的态度认识他的，可仅仅是这样看着姚远，余小贝心里没有一丝反感。

他向来是相信第一印象的人，而这种直觉又往往准得可怕，余小贝与人相处也严格按照这一准则，姚远的眼睛里没有爱，是深深的冷静，很坚定的眼神。

如果非要余小贝想一个形容的话，姚远的眼神像是自己想要伪装出来的样子。

对面两人的谈话像是在真空中，听得余小贝想要打哈欠，他也不想继续听了。

“原来你没骗我啊，真结婚了。”

正打算挂掉，姚远却突然提起了自己。

姚远看见晏谨明架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晏谨明真的不是开玩笑，连心里存的最后一点戏弄的心思都没了，他很好奇晏谨明这样的行为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他和晏谨明的恋爱早已经过去太久了，既不是姚远最刻骨铭心的一段、也不是他最热烈的一段……能让他还能记得清和晏谨明谈过恋爱还是因为晏谨明现在的发展实在是太好了，让姚远到哪里都能听见这个名字，才算让那段平淡的初恋变得不那么平淡。

不过晏谨明那么出名也算是给他添了一些很好的借口，不打算走心的时候，别人都还会以为是白月光的威力太大。

晏谨明看着还在进行中的视频，打算和姚远说清楚：“是，电话那头就是我老婆。”

声音从耳机传出，直达耳蜗，余小贝被肉麻得泛起一片鸡皮疙瘩，他能猜到晏谨明是故意这样说给姚远听的，但这时晏谨明第一次叫他这个称呼，悄悄将耳机的音量调小了一点。

“哈哈哈。”姚远的笑声是和他外表不相符的爽朗，“你结婚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好歹也算是你老同学里混得比较好的一个了吧，连表面上的邀请函都不发一个。”

姚远没别的意思，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凡事最好利用的就是“交情”，可以不熟，但需要有价值，往往都会邀请有地位有名气的人做人情。

“和你不熟。”晏谨明没给他面子。

“行、行、行。”姚远连说了三个行，也不再调侃晏谨明道：“有机会见见你老婆，你藏得真好。”

晏谨明没吭声，余小贝却道：“好啊。”

颇具少年感的声音传来，拨开云雾的清爽感，又夹杂着冷淡的质感，很符合明月清风这四个字。

这是他这场通话里第一次出声，之前都安静得如同隐身。

姚远听到了，耳朵动了动，挑眉，余光里的晏谨明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出声，脑袋一转就看向屏幕，却只见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