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卷住青鸾蛋,重新送回了迦楼罗怀中。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空气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见状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甘霖,吓得魂都没了,脸色煞白,这可是三界唯一的一只青鸾,是能让祸斗把宝贝抵给西王母只求对方息怒的神鸟,要是被他摸了一把就摔碎了,估计他的命都不够赔的,“这、抱歉,我不该乱摸,我没想到他对凡人反应这么大。”
店里其他三个大神不约而同地看向甘霖,表情都有些莫测。
飞廉冷峻地看了迦楼罗一眼,迦楼罗神色一肃,抱好青鸾蛋,“也是我没抱好,而且他不是因为你是个凡人才对你反应这么大的。”
“那是因为什么?”
迦楼罗看了飞廉一眼,“因为你身上的灵力。”
甘霖更迷惑了,“我身上的灵力?我身上不就是因为魂魄来过一次幽都沾染的幽都灵气,还有沾染的飞廉大人的灵力吗?”
迦楼罗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或许吧,或许这二者混合成了一种更神秘的力量。”
甘霖垮起脸,“完了,感觉自己再也不能做回凡人了。”
迦楼罗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说起正事,“大人和白泽叫我过来有何要事?”
飞廉便把关于谏珂的猜测简单说了说,“我总觉得谏珂和当年鬼车屠戮青丘狐族的事情有关联,也和这次蛊雕食人的案件有关。”
迦楼罗点点头,“和蛊雕有没有关联不知道,不过和青丘的事情的确有关,鬼车就是为了他才去的青丘啊。”
其他人都愣住了,飞廉的表情都罕见地有半秒空白,白泽和甘霖异口同声,“你知道?”
迦楼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惊讶,“知道啊,你们不知道吗?”
白泽从吧台后面飘出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年了,三界没人知道鬼车为什么杀青丘狐族百余人,她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谏珂也不知所踪,就连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迦楼罗笑了笑,火红长发上的羽毛簪子一抖一抖的,“白泽你是博闻强识,用现在的话说叫百科全书,但谏珂这件事属于家长里短八卦消息,你不知道很正常,飞廉大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对那位……其他的事情您也不关心不是。”
他说到那位的时候语气迟疑了一下,看着甘霖笑了笑,含混过去了。
甘霖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飞廉。
飞廉抱着双臂靠在吧台旁的墙上,黑衣黑皮肤,整个人几乎都藏在了阴影中,只有右耳的坠子闪着光,他眼眸微垂,似乎没有对迦楼罗的话和甘霖的眼神产生任何反应。
“鬼车被判斩一首和永世封印,禽鸟一族的族长神凤派人去把她从斩妖台带了回来。”迦楼罗拍了拍怀里的蛋,“我和她既不同宗也不同源,那时我和帝释天等八部众还在西方极乐护法,同中原交流还不算多,和她只有两面之缘,但因为祸斗我欠她和谏珂一个人情,所以在她被封印之前,我去见了她一面。”
那时的鬼车十分狼狈,不仅被斩去了一首,还生生受了最高八十一道雷劫的惩罚,瘫在灵羽宫后地牢里阴湿冰冷的地上,勉力保持着人形,看到迦楼罗过来,她勾起曾经艳丽如花,如今却苍白如雪的嘴唇笑了笑,“没想到封印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居然是你。”
“谏珂求我来的,他本来要去斩妖台接你,但因为和你关系太近,为了避嫌,神凤没同意,他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但最后还是没成功。”迦楼罗盘腿坐在鬼车面前,隔着寒铁栏杆,说着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他来找我,我没办法拒绝。”
鬼车轻轻闭上了美目,睫羽微潮,“那个笨蛋,何苦如此。”
“鬼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青丘百余人?”迦楼罗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鬼车声音发颤,“因为谏珂不爱我,他爱上了青丘的一只九尾狐。”
迦楼罗疑惑且惊讶,他从没想过鬼车会爱上那个对比之下平凡温吞,没什么天赋修为的谏珂,“你居然会沉溺情爱,因嫉恨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鬼车咯咯笑了,“迦楼罗,枉你和祸斗也算是突破伦理旧习,历尽磨难在一起的一对相爱眷侣,居然狭隘至此,他不爱我有什么错,我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杀人。”
迦楼罗被她说得心里愧疚发虚,“那为何?”
“他不爱我,我却爱他,我想他若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我看着也很愉悦,便带他去青丘提亲,他好歹是我的人,我为他出这个面也是应该的,若是两族说好,我本来还打算为他求得神凤主婚。”鬼车缓缓睁开没什么神采的眼睛,语气也尖利起来,“可没想到,没想到……”
她的声音让迦楼罗不自觉地心颤,“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