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让我瞧瞧这是谁来了?你手里拿着什么?”在苏映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姑姑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存折,并眼冒金星地看了看。
“嫂子,这不就是大哥约定好给我们家阿涛准备的大学资金吗?你说你之前一直骗我干嘛?既然现在已经拿过来了,我就收下了,你们家映斓这丫头还挺机灵。”
苏映斓的妈妈余盈梅之前只是有所耳闻这个存折的事,没想到现在真有这么回事,还被苏映斓带过来被她姑姑抓了个正着,本来最近照顾病危的丈夫就让她心力交瘁,现在又是一股气愤涌上心头。
“你有没有良心,现在你大哥都躺在病床上起不来,你还要拿走医药费?”
“说实话又没多少钱,才几千块,我说实话大哥这个情况也救不活了,不如留着给活人用,你别忘了,当初我爸下葬的时候,你们家刚好在建房子手里拿不出钱,别人都是儿子出钱出力下葬的时候是谁借你们的钱?”
“那不是也是你爸,你们一家人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
后面苏映斓的妈妈和姑姑又开始争吵起来了,阵仗越来越大,医院里面的医护人员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前来劝阻。
苏映斓瞬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她今天就不该来的,但是她还是想爸爸,她捂住耳朵忽略妈妈和姑姑的争吵走到病房里面,却又是一批医护人员急急忙忙地走来走去,原来就在刚才那会,她的爸爸去世了。
后面处理爸爸的葬礼等后续事宜,妈妈也无暇顾及她,还一直怪她那天带着存折过来。
尽管苏映斓的生活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但是上学还得继续。
苏映斓依旧是一个人上学下学,可是有一天回家发现钥匙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放在教室里忘了拿,因为钥匙她是挂在脖子上的,有时候戴着围巾就会取下来。
可是那会学校也已经关门了,她也不知道那会妈妈在哪里,拜托邻居打电话给妈妈但是一直都没人接。
邻居好心邀请她去家里等,她怕麻烦邻居,等下妈妈又骂她,于是就摇摇头说自己在家门口等等就行,但是妈妈迟迟没回来,她最后就在外面等了一夜,妈妈早上才一脸疲惫地回来,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也好冷,好冷。
苏映斓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也是命大,这么小的孩子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一个晚上。
从此以后,她就记得多藏一把备用钥匙,即使她已经长记性后,这十几年再也没有忘记带钥匙。
因为即使是在自己家门外,也不想无望地等待。
“拿着,全在这里了。”季珏尚的返回,打断了苏映斓的回忆。
季珏尚将相机递给苏映斓,苏映斓打开相机看了看,并将存储卡拿了出来,“这个我拿走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知道了。”
“我的婚礼,你还来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来的,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再见了,这灰暗的过去。
和季珏尚全部说清楚后,苏映斓走出咖啡馆后猛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找出手机打电话给徐江義,徐江義很快就接了电话。
“喂?聊完了吗?”
“嗯,你在哪?”
“刚才在酒店附近到处逛逛,现在在一家名叫‘‘非常美味’的蛋糕店里面,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蛋糕,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来接你?”
“谢谢,一个蛋糕已经够了,我过来找你,我这边打车不太方便。”
“那好。”
苏映斓打开地图输入“非常美味蛋糕店“,她按照手机导航一路走过去,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提着蛋糕的徐江義,刚好红灯亮起,倒计时一百八十秒。
像几年前在轰趴馆的学生会和社团活动结束那般,同样是人潮拥挤,同样是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条正亮着红灯的斑马线。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是苏映斓穿过人海从马路过去找徐江義,她再次拨打了电话。
“等我,我过来。”
“好。”
三秒,两秒,一秒,绿灯亮起,苏映斓像周围所有行人们一样向自己要去的方向移动。
对于苏映斓来说,刚才刚经历过一场她持续多年的和继姐的“战斗”,也算有个了结了,人果然还是要有自己的经济实力才能不被任何人束缚,和以前寄人篱下,受学费压迫的自己说再见了。
苏映斓在看到徐江義的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心情已经非常放松。
苏映斓想起季珏尚曾经带给她的痛苦,现在已经全部说清楚了,都过去了,以后她会变得更加坚强,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动摇了,她开心地对着徐江義说道:
“徐江義,我们去旅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