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義在小时候家里就一直对他很严格,童年时就被父母的一些话规训,比如“假期不要想着去游乐场玩,要好好学习”,“不能玩游戏,会带坏姨妈家的表弟表妹的”,“动漫人物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要总看电视,视力会下降”,“家里养什么宠物,有毛麻烦死了”。
徐江義一开始也认为要给姨妈家的表弟表妹做个表率,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的各项言行举止,包括学习成绩。
先不管表妹,他发现就算是表弟撒娇时,姨妈姨父却不会像他的父母对他一样指责表弟;他过生日的时候没人记得,但是表弟的生日姨妈姨父总是会特意请假为表弟庆祝;有次表弟不小心说漏嘴,他才知道他的父母还会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和姨妈姨父一起偷偷带表弟表妹出去玩。
他连续经历几年这样的日子,最终意识到原来只有他的童年是压抑而无趣的。
他小时候唯一的期盼就是法定假期偶尔会回家看望他的外公。
他的外公从不要求他要做什么表弟表妹的什么表率,也从不过问他的学习成绩,而是会教他通过阅读充实自己的人生。
徐江義的外婆在早些年因病去世,而他的外公是S市某报社的骨干成员,一直一个人长居在S市工作,所以外公的陪伴也是短暂的。
徐江義的父亲家里是医学世家,母亲带着两个妹妹在W市创业,所以基本上一家人包括母亲家的亲戚都长居在W市,因为后面两个人越来越忙,比起父母带着徐江義回S市,反倒是外公去W市的时间更多。
不过徐江義没有辜负父母长达十几年的念叨,一路以来学习成绩还可以,顺利考上了大学。
他除了想见外公,更多是想摆脱父母,他不仅拒绝了父母提出的出国留学的要求,而且也没有选择父母希望他学的任何医学专业,他只身一人来到外公在的S市念了Z大。
从确认好已经被Z大录取后,徐江義在高三的暑假简单兼职了一两个月后赚取资金后,从八月开始就到处旅行。
很快大学就开学了,徐江義像所有大学生一样除了按部就班的学习外,还适当发展自己的爱好,平时假期他也四处旅行很少回家,大一大二那会也算过得心里平静又充实。
徐江義从小除了同学和同龄的几个家人外就没有其他朋友,大学除了被忽悠进了的环保社团和为了简历好看的学生会,相熟的也只有宿舍另外三个室友,但是平时除了上课时间,他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多。
所以这样平静的大学生活持续了一两年后,徐江義也觉得大学生活变得无趣起来,直到某一天的到来。
一天他一个人在食堂正好好地站在那里看菜单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女生正在绘声绘色地和她旁边的人说话:“我跟你说啊,上次那个谁,在综艺里面的声音简直是要笑死我,我要给你表演一下……”
“阿姨,我要那个牛肉饭套餐。”
“好嘞。”
“给你同学,刷校园卡吧。”
徐江義刷过校园卡付款后从打饭阿姨手里接过一盘牛肉饭套餐,就在这时,突然班级群里发来一个@全体成员的消息。
徐江義一只手端着饭,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简单看了一眼并回复后,准备找位置坐下,不过才堪堪转身就被刚才那个说话的女生踩住了鞋,她的咖啡也把他的白色短袖泼了一身,她绘声绘色的表演也戛然而止。
是她。
“对不起,对不起”,当时的苏映斓一看就慌了,马上诚恳地道歉。
“您,您请擦”,她也许是看到徐江義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吓到了,又毕恭毕敬地拿出纸巾给徐江義擦,徐江義接过纸巾,结果自然是擦不干净。
“你加我微信吧,我赔偿你衣服的钱,或者我直接扫给你。”
“不用。”徐江義就这么走开了。
这是徐江義第二次见苏映斓。
徐江義第一次看见苏映斓是在什么时候呢?
那是在大二那年新生军训一个晚上,他一个人从外面回校,就看到苏映斓正弹着吉他宣传宽带套餐,她扎着小猫头,长得真的就像小猫一样高冷又漂亮,他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
最后听完全曲的他鬼使神差就拿了一张传单办了宽带,他想她肯定以后很适合当销售,连他都忍不住听她的歌就去办宽带。
他本以为她是宽带营业厅请来的不知名网络歌手,两个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过了不久他再次见到了她,那就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徐江義自从第二次在学校里面见过苏映斓后,后面又见了她一次又一次。
或是“解救”被热情学弟纠缠的她,她笑着要请他吃饭。
或是在食堂监督委员会被轮到学号参加面试的她,明明很敷衍最后意外却被选上,因为不解在食堂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她这么敷衍也被选上”,他看到她好像很费解又很痛苦的样子,还打着闫秋雨的幌子给她送了牛奶。
又或是早上去校园跑刚好遇到掉了校园卡的她,他追着还她的校园卡,但是那天她居然因为以为是有鬼追她,而被他吓哭了。
他当时也很慌张,正不知道要如何止住她的泪水的时候,她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吧,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只是提出说要答应她一个要求,然后他想想也没有什么难度,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