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怕他看不清,还特意走近了,直接塞到了他手里,“自己看看我又没有说谎?”
谢言知拿起那根头发去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后退一步坐回到床上,“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找你。”
祝爻没再多说什么,谢言知这个身体状况再多说下去真要出事了。
还有那些御医虽然被她改了记忆,但明天一定会再来给谢言知诊脉的,算算时辰,是要天亮了。
被人看到了,祝爻不好解释啊。
祝爻离了谢言知的屋子,临走前还把门带上了。
回到住处,祝爻把窗户打开了,皎白的月光照亮了她的大半屋子,祝爻靠在窗户边欣赏了会儿月色,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根玉箫,和在谢言知梦境中的那根玉箫一模一样。
祝爻确实没和谢言知说实话,这玉箫可不是谢言知梦境里的,而是她醒来时就有的,至于那根丝线……是用她的血制成,可不是她的头发。
祝爻关上窗户,点亮了屋里的蜡烛,去开了门。
“大姐。”
长公主手里拎着宫灯,正一瞬不瞬地看着祝爻,她常年累积的威压压在祝爻身上,让她呼吸有些不顺。
好在长公主没有看她太长时间,她清凉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不傻了?”
祝爻好似受了惊吓,楚楚可怜地仰头去看她,“大姐是希望我是傻子还是不傻呢?”
只是一个玩笑似的询问,长公主看她却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眼中隐隐带上了癫狂之色,抬起手掐上了祝爻脆弱的脖颈,她涂着蔻丹的指甲陷在祝爻的肉里。
祝爻在深宫中常年吃不饱,身量比长公主矮上了一个头,她不得不踮起脚去看长公主。
祝爻没有反抗的意思,她笑着看向她,又带着看戏的目光审视长公主眼中的癫狂,不要命地追问,“大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五指的力道渐渐加重,祝爻胀的脸红脖子粗,她抬起手抚上长公主的侧脸,“极影,这些年活的高兴吗?”
“你……”长公主猛地松开手,惊恐地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祝爻躺在地上缓了会儿,悠悠地站起来,“你千方百计地针对我,又不肯置我于死地,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
“咳咳咳咳……你在人间过的挺威风。”
像是想起了什么,长公主身影摇晃着,不敢对上祝爻的眼睛。
“心虚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
大概不想自己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祝爻柔和了声音,“你看你针对我这么多年,还给我找那么多绊子,我都没想过杀你,不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多宽宏大量啊……”
可能有人意识不到自己的宽宏大量,对认识她的人来说就是钝刀子割肉,温水煮青蛙。
长公主像是没听到祝爻的话,她出手狠厉直逼祝爻的命门,“既然醒了就别活了。”
祝爻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她攻来的手,将她拽了进来,又一道气劲打出去关上了门。
祝爻把她带进来摔到地上,长公主撑着身起来再要对祝爻动手,下颌被一个微凉的东西抵住。
长公主视线下移发现那是一支玉箫,祝爻拿着那支玉箫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来杀我的?”
“……”
“回答我,我不喜欢再说第二遍。”
“是。”
“让我来猜猜,你这个时候来是想试探我,到底有没有醒,对不对?如果醒了就趁机杀了我以绝后患,如果没有,就接着扮演长公主。啧啧啧……我是犯人吗?一个二个的都要来审我。”
祝爻回想自己的一生,顿时感到老天对她的不公,她这一生杀人多救人少,好不容易发了那么一回善心救了那么几个人,结果不是来杀她就是要调查她。
再这么下去,祝爻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个人修炼了,她当个废柴不好吗?
“祝爻,你为什么还活着?”长公主怨恨地盯着她,“你不是死在药人手中了吗?”
祝爻挑眉:“你说那满城的药人,哼,你认为我要是动了杀心,他们能奈我何?”
药人而已,又不是活人,要不是还有顾及,她至于惨成这个样?
“你为什么不去死?!”
长公主歇斯底里地问她。
祝爻掏了掏耳朵,弯了下唇角,反问,“那你怎么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