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影的屋子很简陋,也就凡间普通闺中女子的规格,祝爻四海为家惯了,哪里都能住,不挑。
极影把祝爻送到她屋子里,就出去去她娘的屋子里拿衣服。祝爻浑身湿透不好直接坐在极影的床上,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四处看了看,于是靠在床栏上眯起了眼。
祝爻这一眯居然真睡着了,迷糊中,她感觉有人在叫她。
祝爻用仅有的意识去辨认,这个声音喊的是,“姐姐。”
“姐姐,醒醒。”
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祝爻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梦,她上下眼皮子挣扎着张开,映入眼帘的是极影的那张熟悉的脸。
祝爻醒来,人都是懵的,她咕哝道,“怎么了?”
极影在她面前说,“你衣服还是湿的不能睡,会着凉的。我把娘的衣服拿来了,你先换了再睡。”
“哦。”祝爻抓来她手里的衣服,问,“去哪里换?”
极影指了指屏风,“去那里换吧。”
祝爻脚像是踩了一团棉花一样,脚步虚浮地走到了屏风后面,迷迷糊糊地换了衣服,又走了出来。
极夫人的身量要比祝爻高点,这衣服穿在祝爻身上袖子竟多出来小半截。
“哎,我拿的还是娘年轻时候的衣服,没想到姐姐穿起来还是大。”
极影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
祝爻对衣服又不在意,能穿就行,这衣服除了大点走路不怎么方便外,也没什么缺点。
“对了,还有姜茶,姐姐要喝吗?驱寒的。”
祝爻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又是去熬药又是去拿衣服,顺便还能熬个姜茶。
祝爻伸出手,“给我吧。”
淋的那点雨所受的寒气和昆仑山的寒气比,简直如同泥龙入海,祝爻一滴血所含有的寒气都能把极影家冰封了。
姜茶对她的作用,微乎其微。
祝爻一口气干完,便把头上的簪子拔了,如瀑的黑发瞬间倾泻而下,祝爻拿着从屏风后面顺来的巾布擦着头发,抬了抬眼,“你不困吗?”
“姐姐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困了。”
极影打了个哈欠,上床去睡觉。
祝爻把头发擦了个半干,看她睡着了,偷摸着用灵力烘干了头发。
祝爻上床躺下,眼正要闭,“说吧,还有什么事?”
极影侧身看向躺在外侧的祝爻,“我想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祝爻突然不想回答了,因为当年她醒来后极影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的名字,名字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谢言知和极影,都想知道她的名字。
“祝爻。”
祝爻道:“可以睡觉了吗?”
极影嘻嘻笑了几声,翻过身去,“我叫极影,姐姐能记住我名字吗?很好记的。”
祝爻“嗯”了一声,头要炸了。
不过说完这句话,极影就没再说话了,屋子霎时安静下来。
祝爻睁着眼,没睡觉,她看了会儿床梁,耳边响起衣物摩挲的声音。祝爻听到极影小声问她,“姐姐和那个哥哥什么关系?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我表哥。”
“哦,好吧,我还以为是姐姐的……”
“丈夫,未婚夫……?”
“……姐姐猜的真准。”
祝爻握了握拳,默念几句不能打,背对着极影闭上了眼。
“姐姐……你睡着了吗?”
极影小心地问她。
“没有。”祝爻睁开眼,平躺着道,“说吧,为什么不睡觉。”
极影似乎变得拘谨起来,她纠结了半天,道,“只是第一次见到像姐姐这样好看的人,我想和姐姐交……朋友。我感觉姐姐很亲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姐姐……我们以前见过。”
祝爻这才正眼看她,眼前这个极影和没有犯下那个过错的极影很像,可再想也只是一道投影,但现在这道投影却被影响了。
那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