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被青鸾牵制住,祝爻趁机将王和宇杀了,留下极影惶恐地望着祝爻。
“你,”极影跌坐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
“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祝爻眸子冷然,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极影想躲开祝爻的视线,但可惜祝爻没给她这个机会,极影的眸色变成了和祝爻一样的白色。
极影双眼失神,嘴唇上下翕张,一字一字地吐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解开昆仑山阵法的办法。”
“找到了吗?”
祝爻蹲下身,玉箫点在她眉心。
“没有。”
“哼,护山大阵不是被你们打来了吗?这算没找到。”
极影额心被点过的地方,裂开了一道缝隙,白色的光絮从里面飘出来。
“昆仑山的阵法有天道的力量加持,我们想找到避开天道力量的办法破阵。”
极影吐字有些艰难,呼吸微窒。
祝爻将白色的光絮揉成团,白色的丝线如流光围着光絮交织,流光溢彩。
眼前光景一变,祝爻站在一个小山坡,山坡下是一条狭窄的官道。
天空无云,烈日当空,山道上不时路过几个车队。
祝爻盘膝一坐,玉箫横放在腿上,随手拔了根叶片晒的焦黄的草叼在嘴上,无聊地数着过路车队的马车数。
千丝可以把人带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知道与这个记忆的主人相关的事。祝爻原以为长公主早就魂飞魄散了,没想到竟然还留有一块残魂的碎片。
祝爻数到二十辆马车,平地起了一阵风,风里带着凉意,掀飞了祝爻披散在身后的乌发。
祝爻抬起头,只见万里无云的天被乌云遮住,天空骤然劈下一道闪电。
“这是要下雨了吗?”
祝爻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一片,连棵躲雨的树都没有。
视线又向下移过去,空荡荡的官道又来了一队人马。
不像前几队运货的马车,这队中间的马车格外的华丽,马车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带刀的侍卫。
祝爻对这架马车并不陌生,反而特别熟悉——这是长公主的车架。
这架马车沿着官道走到快见不到影子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祝爻没动,目送着马车离开她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祝爻很多年前像是在哪里见过。祝爻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马车行到一半,忽然停下。
长公主坐在铺着兽皮的毯子上,身穿华服,神情威严。
“出什么事了?”
在最前列的侍卫骑马过来,扣响了长公主的车窗,“启禀公主,队前有一个女子躺在路中间,不知死活。”
“哦,”长公主打开了车窗,“多大年纪?”
侍卫回:“看着十七八岁。”
长公主起身下了马车,侍卫翻身下马接过丫鬟手里的油纸伞,带路。
大雨冲刷过极影的脸,她脸色青紫,看起来如死了一般。
长公主打量了她刻,俯下身,将身上的斗篷披在极影身上,悠悠地叹口气,“把她带到马车上,让太医过来。”
侍卫不敢置喙长公主的决断,道了声是,把极影抱起来送到长公主马车后那辆空的。
雨势越来越大,车队被迫在一个破庙里歇下来脚。
破庙看起来许久无人修缮,高坐莲台的佛像左眼下有一道黑色的痕迹,它慈悲地看着莲台下的芸芸众生。
长公主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才走到那边躺在稻草堆上的极影,问太医,“她怎么样?”
太医如实回答:“这姑娘身上受的外伤倒是不重,主要是她的心,她放了自己的心头血,还在外面淋了这么久的雨,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今日,要是明日不醒……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长公主听了神色未动,只是问后面的人,“可查到她的来历。”
身后的侍卫拱手道:“回公主,这条官道是通往皇城唯一的路,附近并无村子和城镇,所以无从查起。”
长公主点点头,随手指了一个丫鬟,“你今日在这里照顾她。”
说罢,长公主就朝佛像后走去,那里已经有人铺好了床铺。
破庙里蜡烛常燃,火光通明。
夜半,照顾极影的丫鬟似乎听到小声的呓语。
她低下头,极影陷入梦魇,断断续续地说,“阿爹……阿娘……阿爹……阿娘……”
丫鬟忙起身,跑到佛像后,禀告,“公主,那个姑娘好像要醒了。”
长公主没有睡,她在批阅一个竹简,闻言,她严厉的眸子划过一丝惊讶。
她下床往极影那里去,还没走近,她就听见极影在喊,阿爹,阿娘,锦州城。
隐隐约约的,极影好像也喊了师父。
长公主缓缓过去,在离极影一步之遥的时候,极影突然仰坐起来,她扶着斑驳的墙壁,警惕地盯着走近的长公主,凶狠道:“你是谁?”
长公主没回她,扭过脸对身后吓了一跳的丫鬟道:“去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