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到来之前,颂瑞那边先到了截标日,秦序的标书一交上来,杨肇就把楚越喊去了办公室。
“你来看看,这份是秦序的标书?”杨肇指着末尾的法定代表人签字问他。
法定代表人写的钱安康,杨肇没听说过。
楚越手里捏着个青梅,瞅了一眼,回他说:“是他的没错,这个钱安康是黄树兴找的人。”
“啧,那到时候真把事情捅出来了,也没法从钱安康上牵扯到那两人吧?”
楚越摇了摇头,“不会,钱安康跟黄树兴有资金往来,黄胖子又跟秦序牵扯不清,我有他们资金往来的证据,问题不大。”
之前楚越要求他们账目透明,黄胖子看在秦序的面子上,答应了。
“那就行,过两天唱标你要去吗?”
“不去,我避嫌。”
杨肇失笑,“你做事还真是老练,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不到十岁就出来养活自己,混社会的时间可不比你跟黎总短。”楚越撇嘴,把梅子塞自己嘴里。
“是是是,话说你最近怎么老在嘴里含个梅子,不嫌酸啊?”
知春巷小院前头的梅子快熟了,楚越每天上班都薅两颗带来公司自己吃,也不嚼,就含着,时不时用舌头拨弄两下。
“咳咳咳,不酸呐,喜、喜欢吃酸的,你要吗?”楚越掏出一颗来递给他。
杨肇接过来咬了一口,酸得他差点跳起来。正好黎自初路过,杨肇吸溜着口水,拿着咬过半边的梅子,问他:“要吃不?”
黎自初先是看了那梅子一眼,又看看楚越,“不吃。”
说罢,黑着脸走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杨肇看见他黑脸了。
楚越讷讷地把那半颗梅子从杨肇手里抢过来说:“我帮你扔了。”
“哦,谢谢。说起来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了,最近很多人不满碧云华栖延检,业主倒在其次,主要是拿不着尾款的工人意见很大,我们拖不了太久。”
“我知道了,我会加快速度。”
“嗯,我这边也会督促颂瑞尽快开工。”
商业酒会在吴城最贵的酒店举办,牵头的是黎家。
这是每年年中的惯例,能拿到入场券的都是吴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联络感情,资源互换,觥筹交错里心照不宣地互相促成彼此的交易。
黎自初作为酒会主人,通常都在二楼的包厢里会客,不会出现在大堂应酬,楚越自然也跟他在包厢里呆着,没出去。
只不过上来半个多小时了,黎自初一直被人拉着说话,他站在一旁着实有些无聊。
黎自初看他一眼,抬手制止旁边喋喋不休的人,温声对楚越说:“你下去玩会儿?”
楚越:“好。”
楼下就比楼上热闹很多,甜品、酒水、冷餐摆得满满当当,众人举着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楚越站在台阶上默默看了一阵儿,然后走到角落里,取了杯酒慢慢喝着。
“那个周家的小儿子还跟着黎自初混呢?”身旁不远处有人小声交谈。
“跟着呢,说是贴身助理,周家为了傍上黎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精心培养的儿子也舍得送去给人家当牛做马。”
“那可是黎自初,他手指缝里稍微露一点,就够周家赚的了。”
“可这做人和做狗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个脸......哎我艹,哪个不长眼的......”
“楚越,”楚越慢条斯理地收起酒杯,噙着笑道歉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楚、越,黎总身边的那个?”
楚越挑眉,“孙总认得我?”
“极跃光宇的股价听说是被你拉上去的?”那人拿鼻孔上上下下打量楚越。
极跃光宇就是给黎氏做OA系统的那家公司,最近给黎氏做的新系统市场反馈相当好,连带着股价都飙了不少。
“这可跟我没多大关系。”楚越说。
他只是提了要求,真正写程序的可不是他。
“你看我就说不可能吧,一个刚毕业的能有这本事?”那个孙总说。
“听说是黎总亲口说的。”
“哟,你还不知道呢,前阵子有人在珑骧看见他进出黎自初的公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嘿,有人白天做助理,晚上做床伴,勾得人家愿意给他铺路呗。”
“我靠,你别瞎说,那可是黎自初。”
孙总撇嘴,“早知道他喜欢搞男人,我……”
“二位,我本人还站这里呢。”楚越一口把红酒闷了,“我看二位也是体面人,说话做事这样上不得台面?难不成家里没钱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