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
他赶紧松开手,转过身去,辩解道:“看看怎么了,你有的我也有,我的还比你大呢。”
秦序正裹浴袍呢,闻言不服气道:“我不信,除非你脱了给我看。”
楚越翻了个白眼,“穿好衣服就出来,我们谈谈。”
说完,他就先出去了。
大概三分钟后,秦序吹干头发出来了。
“你刚把自己泡冰水里做什么?”楚越问。
秦序拨弄着他的长发,“冰水止疼,你不知道吗?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黄胖子说联系不上你,我就来了。”
“呵,你是怕我被他打死吧。”
楚越不自在地抿了抿嘴,“他不给你请医生看看吗?”
“看了,也有药。”
“那你怎么不涂。”
“待会涂。”秦序把头发扎起来,扎了个狼尾,“你来找我就这点事?”
“也不是,颂瑞怎么办?黄胖子那边已经被查了。”
“问题不大,才刚开工没多久,项目损失不严重,就算处罚也不会很重。”
“你确定?”
“当然。再说了,不是让你把证据都清了,跟我们划清界限么。放心,就算查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把你供出去。”
“哦。屋里怎么这么黑,开个灯吧。”他顺手把灯打开,屋子里是真干净啊,除了床和桌椅,没有半点私人用品,哪像是家的样子,“刚才我见了秦老爷子,他说不放你出去是要护着你。你怎么想?要不要跟我出去?”
“不了,听他的吧。老头子多少有些人脉。”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好。”
楚越嘴里说着要走,脚却没有动。
秦序挑眉,双臂环胸看着他。
“你,你浴袍上有血渗出来了,我帮你上完药再走。”楚越说。
秦序放下双手,“好,”他脱下浴袍,只堪堪系了下半身,然后走去床上趴下,“药膏在抽屉里。”
“嗯。”伤口很多也很深,有些已经发炎了,楚越抹得很细致也很认真,“如果发烧了,一定要请医生来,别硬撑。冰水不能再泡了,不利于伤口恢复......”
楚越啰里啰嗦地叮嘱着,秦序很受用,听着听着居然睡了过去。
楚越见他睡着了,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看了许久,临走之前,轻轻留下一句“对不起”。
吴城又刮台风了。
这次的雨没有上次大,七里河没有涨水,只是黄桷兰被吹落了好多花瓣,白生生地铺了一地。
楚越抱着小猫站在窗后看着外头的风雨,天色有些暗了,他没开灯,就这样看着。
台风过后,苏阿婆搬走了。
那天他没有去送,只是在前一天给苏阿婆买了好大一袋花生糖去,让她慢慢吃。
他问苏阿婆:“难过的时候怎么办?”
苏阿婆说:“给自己找点事做,忙起来就不难过了。”
楚越信了。
颂瑞的事越闹越大,整个吴城的工程监理体系全都被牵连了进去,上面震怒,要求彻查。
自始至终,楚越都被没找上。
证据他全都交给了杨肇,不知道他是怎么用的,他只知道凡是在他名单里的,一个也没逃过去。
期间,黎自初也一直在忙,几乎很少见他进公司。
他问过杨肇他在做什么。
杨肇只说有新项目要上,前期事情比较多。
楚越没有再问。
他最近经常发呆,比周行舟还要话少。周行舟约他去骑马,楚越推了。
“你最近怎么了?”周行舟什么也不知道。
“我大概要走了。”楚越回。
“什么!什么叫你要走了?走去哪里?”
楚越趴在办公桌上,“辞职么,出去旅游,到处走走。”
周行舟唰地站起来:“不是,你有病啊楚越,现在公司多重视你,马上就要把你调去市场部了,前途一片大好,你跟我说你要走?”
“你不是一直想去市场部么?”楚越歪头看他,“不然我跟杨哥说调你过去吧。”
周行舟无语:“本少爷用得着你去说。不准走啊,走了老子把你抓回来。”
楚越吸吸鼻子,“也没说现在走么,”他把自己平平地摊在办公桌上,双手耷拉到另一侧,“少爷,你跟你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你不是说你跟她没什么感情么?如果她吃东西烫到了,你会伸手去接,让她吐出来吗?”
周行舟听完多少有些反胃,“我为什么要去接,不是有垃圾桶么,吐桌上也行啊。”
“这样啊。”楚越缓缓重复一遍,眼神不安。
“不过小时候我妈好像用手接过我吐的东西,这种事只有长辈对小辈会做。”
楚越听进去了,“长辈对小辈吗?”
周行舟:“肯定是,反正对陌生人我是做不出来”
楚越莫名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楚越收到了秦序发来的信息。
那是一些楚越自己拍的照片、名单还有两段录音,后面附了一句话:
“不想我把碧云华栖捅出去,就来霞蔚路67号找我。”
楚越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