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暗下了决定,回到住所,想起什么,方将衣袖间藏的字条翻出。
“弦月仙子今日已到仙岳城,陛下会在一月后开启寻花会。你不是一心想要求娶月涂公主么?你若这次能在寻花域里拔得头筹,我便亲自去向圣上提亲。”
这字条来自宁家,应该是出自家主宁奉若之手。
寻花会?解书上并没有记载。
她的任务是在临渊中胜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要在这里面胜出,靠她自己恐怕不行。
宁家是这九州之中三大世家之一,宁奉若本人也已经修炼到了洞天境,不比一些修仙门派的长老低。而且宁家世代高官,根基深厚。原主宁昭本来就是宁家人,如果她能抱好宁家这条大腿,肯定会有助益。
只是,原主虽是宁家人,但却只是宁奉若的外孙,而且为人乖戾,从小不被宁奉若所喜。
她视线再一次落到手中的字条上。
“......若这次能在寻花域里拔得头筹,我便亲自去向圣上提亲......”
看来,想要宁奉若刮目相待,这弦月仙子是个突破口?
顾昭收回思绪,坐到桌前写了答复让灵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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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信,顾昭拿上听血剑试了试,仍拔不开,她又按照上午宁桑冷所授,尝试将体内的冼息调入剑中。
闭眼沉心,能察觉到一股有力的气息开始在经脉流转,渐渐地,那股无形的气体仿佛有形般,汇入剑中。
眼见尚未出鞘的听血剑从她手中缓缓浮起,升至半空。
顾昭眼睛一亮,但还没来得欢喜,吧嗒一声,听血剑便落了下去。
果然没那么快学会!
她弯腰去捡剑,忽然对上了笼子里的鸡,它看她望它,忽地扑打起翅膀来。
顾昭蹲到笼子前:“既然逃了,又何故再跟着我回来?这么想被我吃?”
那山鸡本扑打着翅膀,闻言似乎愣了,顾昭瞧着觉得有些滑稽,手伸到笼边,准备将它放出来。
但手刚碰到门,没曾想笼中的鸡却忽然张嘴,开了口:“不要吃我!我可以帮你!你不是宁昭,拔不开宁昭的本命剑,分化不了正常的性别,这些事,我都可以帮你!”
顾昭手中的剑差点掉落,震惊道:“你会说话?”
反应了片刻,她眼里划过寒光:“你说什么?什么我不是宁昭?”
她原本不打算吃它,看在它变大的模样,又想起那徐乐山说飞不快,但说明能飞,想将它收了作为坐骑。
但没想到它竟然会说话,而且竟还知道她秘密。
眼见身前的人眼里划过威胁的光,短舌凤雉往后缩了缩,咽了口水。
它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打定主意不说话,但却见笼子外的人,起身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瞧着明晃晃的剑光,它拼命往后退了退:“不要杀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害你!”
顾昭摩挲着手中的刀柄,缓缓说:“只有死人,不,只有死鸡才最可信。”
短舌凤稚几乎崩溃了:“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我是短舌凤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既然占了宁昭的身体,肯定会有你的目的,那我,一定可以帮到你。”
顾昭闻言,手中的动作微顿了顿。
她瞧着它,思量片刻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如何知道我不是宁昭?”
短舌凤稚:“我告诉你你就不杀我?”
顾昭微微点了点头。
它才略微放下一点心来:“这个其实很简单。灵剑认主等同于结契,除非主人死了,灵剑才可能重新认主。听血剑是宁昭的本命剑,你拔不开剑,所以,我判断你必然不是宁昭。我以前在一个道士家里,听他说起过这类事,凡间的蜉蝣素手死后,有些执念过于深重不愿意投生,可化作游魂,游魂一般在人界游荡不了多久,便会消散,但有些得了因缘际遇,比如碰到通天宫的那些人,也可能会获得超脱三界的力量。”
短舌凤雉说着,去瞟顾昭,它本不想撞破她秘密,谁让她昨天晚上当着它的面又是拔剑,又是滴血,偏偏它又懂得太多,懂得太多也是一种负担啊。
顾昭沉默着听它说完,虽然她不是什么人死后的游魂,但她来自异时空,和它所说其实也差不多。
本想将它用作坐骑,但它既能说话,又看出她不是宁昭,若是它泄露出去,那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顾昭慢条斯理道:“你知道的不少啊。”
它瞅着她:“所以,你就是用某种特殊秘法占了宁昭身体的游魂对不对?”
顾昭没答,将手中的匕首转了转。
短舌凤雉瞥见刀光,心脏猛地又一跳:“诶、我、你不是答应了我不杀我吗!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