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一见赵清欢抬手就马上双手抱头,谁知不管是巴掌还是拳头都没有如期而至,便听见赵清欢喊出了“晏公子”,这才慢慢松开抱头的手,仰头对上晏山青那双略带骄矜的眼。
“被别人打也只会抱头?”晏山青语带揶揄,仿佛自己方才根本无意拦住赵清欢,而是故意看她的笑话。
宋玉还未开口就听赵清欢娇滴滴地说道:“晏公子,你有所不知,自从上回宋姑娘在花戏楼亮了相,这陈州戏曲界可算是着了魔了,如今连知府大人都要请她去唱戏呢!”
“哦?”晏山青故作惊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天宋玉唱完之后戏场的反应,陈文生和梁大人都说要单独请宋玉去府里,如今看来,梁大人是抢了先。
自从替赵清欢唱了花木兰,宋玉已经连续在文家班的戏园子里唱了半个月了,场场观众都爆满。有些人为了听她唱戏,甚至愿意掏钱站在戏园子外面,要不是昨个她说来了月事肚子疼,文媚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好容易歇一会,她还要练声准备去梁府的唱段,可巧赵清欢这么一来,她连练声都不安生。
“晏公子不必惊讶,我瞧着宋姑娘肌骨莹润,嗓子也亮堂,实在是招人。”赵清欢顿了一下,“可福祸相依,我奉劝宋姑娘你还是悠着点。”
不知赵清欢的话是何道理,宋玉本来对她心存好感,而今见她这般善妒,好感顿消。
赵清欢是来让宋玉让贤的,毕竟这陈州城里只有他梁大人能只手遮天,攀上他,她以后就更加顺风顺水了。无奈晏山青的父亲在东京为相,这晏山青也是不能得罪的。于是她寻个由头转身上了马车就走。
宋玉见赵清欢的马车跑远,松了口气:“多亏了晏公子。”
“所以,你需要用什么来报答?”晏山青的话接得自然而然,仿佛早就算计好了。
这时宋玉忽然想起上次晏山青的话:“上次你说答应我的条件——”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不能交换。”晏山青的声音如此坚决让宋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很丢人的事。
“那好,你说,想让我用什么报答?”宋玉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羞涩。
晏山青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宋玉倏然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我记得你还未单独给人唱过戏。”晏山青的眸子暗了暗,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快活。
宋玉的心跟着发紧。
“把这个第一次留给我。”晏山青一字一顿,强势而不强求。
“好。”宋玉顺从了他的强势,给自己挖了个坑,连自己都无从察觉。
许久不露面的系统忽然叫嚷:【终于开窍了!】
宋玉腹诽: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你管我呢?】系统欠揍地回了一句,又消失了。
三月十三,月光如水。
文家班把家当都搬到了梁府,只为在三月十四晚上唱好这一出《五女拜寿》,讨好梁大人的母亲,让文家班在陈州立住脚。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本以为一切能顺利进行,宋玉忽然失了声。
“怎么回事?”莺儿急得满头大汗,让宋玉张开嘴看看她嗓子到底怎么了。
宋玉张了张嘴,只觉嗓子犹如刀割疼得她浑身冒汗。
文媚娘一听她出不了声,也顾不得责备,连忙找来了大夫。
几个大夫看了都摇头,说是以后可能都唱不了戏了。
宋玉直流泪,这任务还没完成一半,嗓子先坏了,让她怎么回去?
【别哭了!】系统忽然冒出来。
宋玉心问:我这是怎么了?
【被人下了毒。】
谁会这么恨她,给她下毒?宋玉寻思:那我还能不能好?
【能是能,不过你得去找晏山青。】
宋玉呜呜地对着文媚娘说话,见她哭丧着脸不理自己,便起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文媚娘一听她唱不了戏,邪恶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宋玉瞧她脸色不对,拔腿就跑,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直奔晏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