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刚刚忘了一个动作。”莺儿哭着说。
宋玉噗嗤笑了:“没人会注意你做了什么动作的,你瞧——”她示意莺儿看台上那位正在展示自己的男子,只见那人在台上滑了一下,可没人在乎,只是对着他笑了笑就过去了。
也不知有没有安慰到莺儿,宋玉看她这会儿也不哭了,十分放松地瞧着台上的人,时不时还咯咯笑。
果然还是个孩子,一点愁绪都没有。
宋玉叹了口气,眼看时辰过半,该到自己了。
宋玉站起身来,引得文媚娘回头看她:“宋老板,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待台上男子下场,宋玉挺直了腰杆,快步跑了上去,她可不想展示什么绝美之处。
站定的那一刻,宋玉目光掠过晏山青,只见他面色阴沉,似乎对这花选十分不满。
底下人都知道她是宋玉,大部分人说不定都来听过她唱戏,一个个满眼期待地望着她,还有人小声说:“宋老板可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有人开始起哄,说一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宋玉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拳头,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赢吗?可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好。
于是,宋玉直挺挺地在台上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只是时不时望望台下的人,她看到陈文生瞧自己时眉头紧锁,桑孟看自己的时候眼睛带着玩味的笑意,而晏山青,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在嘲笑她,目光中带几分不可捉摸。
终于,宋玉对着台下鞠了一躬,昂首挺胸转身下台。此时,台下议论纷纷,一直到下一个人登台展示。
晏山青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宋玉,即使是宋玉下了台,他的心思也在她身上,方才宋玉在台上的表现让他有点吃惊,因为他没想到宋玉会这么做。
桑孟用胳膊肘捅了晏山青一下,头也凑了上来:“这丫头可以啊,这么大场合她都敢这么干。”
一旁的陈文生很是生气,他本来对宋玉寄予很大希望,尤其是花选这一回,他也想瞧瞧宋玉到底有什么能讨好人的举动,哪怕是冲底下的人眨眨眼也算,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真是不可理喻!把我戏曲联会当成什么!”陈文生愤愤地说。
晏山青在一旁听着,并未言语,目光依然在台上,只是心里一直在思索宋玉方才举动的目的。
宋玉一下来就对上文媚娘的白眼和莺儿的担忧,她却一脸云淡风轻,笑着说:“没事。”
“哎呦,怎么就没事啊?”文媚娘肉疼地说,“你是我文家班的台柱子,老娘还指着你发财呢,你可倒好,给老娘撂挑子!”
气呼呼的文媚娘说她几句,眼看这一回败局已定,甩甩脑袋不想理她。
莺儿却一直拉着她问为什么。
宋玉能说不想卖弄吗?方才莺儿都已经上了台了,一旦她把这话说出口,估计连莺儿也不理自己了。
她笑了笑,说:“说实话,你姐姐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杀了过来,包括文媚娘!
文媚娘眉毛弹挑,一脸鄙夷地看着她,眼皮撩了撩,红唇下撇,似乎在说不想理你,遂扭过脸去。
莺儿知宋玉在说笑,又见她不肯说明缘由,也不再追问。
及至黄昏,所有人都终于展示完毕。
阿枫郑重其事地站在台上,很是兴奋:“请各位考官送鲜花。”
十位考官,五位是陈州戏曲会的名人,三位是陈文生在外地的旧友,而剩下的两位则是陈州最有权势、出手最为大方的看客晏山青和桑孟。
宋玉不知这些考官是何想法,明明她方才什么都没展示,可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要往她手里送牡丹?
文媚娘见状,笑嘻嘻地侧过头来:“宋老板方才那番作为,是有人提前告知与你吗?”
宋玉一听,愣了半晌,反驳说:“哪里有人会告诉我?”
“休要欺我,我方才见桑公子看你的眼神便知他定是喜欢与你。”文媚娘贱兮兮地扯扯她的衣袖,“看来你的好事还在后头。”
桑孟?宋玉一听便朝桑孟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可能?她与桑孟不过说了一句话,他怎么可能眷顾我?除非是——她按下自己的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