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宋玉拉着盼儿出门,隐约听见有人在唱花木兰,循声而去,便见许多人正密密匝匝围着一个高台。
高台上的花木兰迈着方步咿咿呀呀唱得台下众人无不拍手鼓掌。
盼儿拉着她直往戏台的方向跑:“娘,快些!”
宋玉跟着自家姑娘围了上去,听着久违的戏声,她眼角微微湿润,望着台上的花木兰心潮澎湃。
盼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花木兰,扯扯她的手,扬起小脸看她娘:“娘,这个花木兰唱得真好听!”
宋玉扬起嘴角,微微笑:“盼儿也喜欢看戏吗?”
小姑娘点点头,两只与宋玉相似的眼睛扑闪着:“是啊,我爹以前也常常带我去看戏,还说娘是他心里最好的花旦!”
宋玉不禁心头一热,拍拍盼儿发顶:“那以后娘也经常带你去看戏好不好?”
“好呀!”盼儿晃了晃宋玉的胳膊,“那娘你可以给盼儿唱戏听吗?”
宋玉弯腰捏捏她的小脸:“好,娘给盼儿唱!”
小姑娘搂着宋玉的脖子,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宋玉终于体验到做母亲的喜悦,心里一软伸手抱起盼儿:“那咱们今儿就先回家吧,改天娘亲口给你唱,好不好?”
“好!”小姑娘软软糯糯靠在她怀里。
刚要转身,听见有人喊她名字,不由回头,惊讶地看见了赵清欢!
“清欢!”赵清欢比五年前更加妩媚有韵味,眉眼间多了几分岁月的温柔。
“玉儿,你终于醒了!”赵清欢情不自禁把她和盼儿抱进怀里。
“这不,刚能出门,正好听见有人唱戏拉着盼儿来看看。”宋玉略显歉意地看着她,毕竟当年她揽下了组建戏班的活儿。
赵清欢看出她的心绪并未戳破,笑着说:“现在宛京大街小巷都有戏班唱戏。”
宋玉大吃一惊:“可宛京的戏班才发展五年啊。”
“是啊,五年,当年的第一个戏班叫宋家班。”赵清欢看她一眼,“这是皇上钦定的。”
“可我什么都没做……”
“皇上说是你把戏曲带到了大燕。”赵清欢继续说,“你什么时候能去戏班?我好给你接风!”
宋玉与盼儿对视一眼,看见她眼里希冀的目光,便对赵清欢说:“我随时都可以!”
两人约定在三月十六,一起进宫面圣。
回去之后,宋玉把要继续进戏班唱戏的事儿说与晏山青。
“玉儿,你身体才刚刚恢复,现在进戏班是不是太快了?”晏山青揽着她的肩膀,心疼地环着她。
“我已经好了,再不让我做点什么,我都要憋死了!”宋玉半撒娇地靠在他肩膀,回身把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抬头望着他的脸,“山青哥哥,我可不想一辈子待在内宅里。”
晏山青拿她没办法,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宠溺地看着她:“好,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宋玉笑着趴在他怀里:“多谢山青哥哥!”
晏山青一听见她伏在怀里撒娇,忍不住把她拦腰抱起直朝卧房而去。
猝不及防被人抱起,宋玉惊呼一声赶紧勾住他的脖颈。
“玉儿妹妹,你再唤我一次。”晏山青把她轻放在榻上,唇凑在她耳畔撩拨。
宋玉被刺挠地想躲开,却被人死死扣住了下巴,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男人眼里像是着了火,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唔……”四片相抵,火光四射,宋玉脑海里出现了自己与晏山青相识相知相爱的一幕幕。
少年时代的晏山青、高岭之花的晏山青、凶狠霸道的晏山青、温柔体贴的晏山青……每一个晏山青都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独属于她宋玉。
以这种方式活下来的宋玉不再纠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尽情地享受着来自晏山青给予她的独一无二的爱与包容。
她要在以后的每一天用力用心地活下去,感受晏山青给的每一个拥抱、每一个吻。
想到这里,宋玉热情地回吻他。
受到鼓舞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顿,眸光深深地盯着她,呼吸变得越发深重。
宋玉看着男人因为自己而灰白的鬓发,忍不住心疼地抬手抚摸:“晏山青,我爱你。”
晏山青愣了愣神,用眼神描摹她的脸,低唇细细吻她的眼睛、鼻子、下巴、耳朵,轻轻唤了一声:“玉儿,我更爱你,这一辈子我都爱你。”
宋玉眼角湿湿的,伸手环住他的腰。
这一生,好短,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