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被琴酒控制吗?”半晌,降谷零轻声问道。
“没有!我是自由的,琴酒从来没有限制过我的行动,我是自愿的!”诸伏景光急切地说着,摇晃着降谷零的肩膀,黑泽从没限制过他的行动,zero你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想啊!
见诸伏景光反应激烈,降谷零没再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限制,Hiro他自己不知道罢了。降谷零闭了闭眼,从研究所出来的克隆体怎么可能没有保险装置,说不定诸伏景光就被植入了一些什么指令,只不过从来没有被触发过而已。
想到连琴酒那样的人都无法反抗组织的命令,降谷零心中的恐慌蔓延开来……万一景光触发了什么自毁程序怎么办,万一他再次忘记了自己怎么办,万一组织发现了景光,通过指令把他变成组织的人形兵器怎么办……
“Zero。不要乱想,我就在这里。”看到降谷零表情越发悲壮几近落泪,诸伏景光赶忙再次摇晃他的肩膀,意图把他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甩出大脑。
“……如果你被控制着做了不好的事情怎么办,hiro,我下不了手。”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变成了组织的武器,你要第一个折断我。”诸伏景光决绝的话语像箭一样刺穿了降谷零的心,“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在樱花下立下的誓言,你不会放任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降谷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太残忍了诸伏景光,你怎么能让我重新拥有后再失去你一次。
“放心吧zero,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放完狠话的诸伏景光瞬间软了下来,撒娇般捏捏降谷零的手,轻声安抚道,“只要我不出现在组织面前,我就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
“你都不骗骗我。”降谷零瓮声瓮气地说。
“我骗不了你的,你的直觉太敏锐了。”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从来没想过能骗过降谷零,那天的演技已经是极限了。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收拾好心情以后,波本把脑袋搁在他家幼驯染肩上。他对琴酒也是稍微有些了解,他能被活着带过来,除了有诸伏景光的请求以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Zero还想要回组织吗?”诸伏景光小声问道,“你知道的组织隐秘太多了,回去可能有很大的危险,我们可以先安排你假死。”
“我一定要回组织。”降谷零很坚定,目前组织里的卧底被清洗了一遍,挺过琴酒两次审讯的他应该会被打上‘可信’的标签,到那时他就能隐藏得更深,但是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hiro,我的眼睛真的没问题吗?”降谷零有些犹豫着问出口,假如他的眼睛从此以后看不见了,那他确实需要考虑要不要退到幕后去。
“放心吧zero,这里是地下室,你看不见只是因为我没有开灯。”诸伏景光信誓旦旦地说着。
“……”
降谷零有着愕然,又想到诸伏景光刚刚解开他的锁链,递给他饭盒,拥抱他的动作全都是一步到位,完全没有摸索的举动。
怎么会这样,又是实验吗?
“hiro,这么黑,你是怎么看见的,你没有带夜视仪。”降谷零的心,这下彻底凉透了。
在黑暗中行动毫无障碍的诸伏景光,沉默了。
……
“完蛋了。”诸伏景光坐在高脚凳上面无表情地总结了一下他们的剧本。
“你的风评也完蛋了。”他补充。
黑泽阵站在背后从镜子里看他,就见黑发的猫眼少年眼神死,浑身褪色一副灵魂从嘴里吐出来的样子,抿了抿嘴角上扬的弧度。
“所以你就逃出来了?”他说。
“唉,我说要和你讨论一下让他继续回组织卧底的办法。”诸伏景光扶额叹气,这怎么能说是逃跑呢?
“别乱动,往后靠一点。”黑泽阵声音平稳,把诸伏景光的头摆正,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一缕过长的头发。
诸伏景光披着一圈毛巾,按照黑泽阵的意思微微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发剪开合清脆的声音就在耳边,可他却完全提不起警惕心,甚至有些无奈地问手持利刃的男人,“你都不在乎你的风评吗?”
黑泽阵满不在乎地说:“你败坏琴酒的风评和我黑泽阵有什么关系。”
诸伏景光鼓了鼓脸颊,他就知道黑泽会这样说。
“对了,zero说你在组织里的资产都被瓜分了?没事吧。”想到降谷零说的,琴酒在地下审讯室表现出的奇怪举动,诸伏景光有些担心。
“这也是这次行动计划的一部分。”黑泽阵耐心地给诸伏景光解释道,“组织里的高层之间有个规矩,如果要对我进行问责的话除我以外的前十大都必须在场,我前几年的一些行动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我估计他们就快忍不住了。”
“让自己受重伤也是给这次行动上个保险,免得这些老掉牙的东西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不敢行动。”
“我很少会受重伤,他们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全员参与,只要他们参与了,我的人就能顺着信号找到他们,一次性获得所有人的位置。”黑泽阵暂时放下手里的剪刀,打开手机翻出一条邮件给诸伏景光看,“卡塞尔已经追踪到大部分人的定位并且进行了标记,等到确认以后我们另有安排。”
“好像……没有朗姆的?”诸伏景光翻了翻邮件上下,没看到朗姆的所在地。
“朗姆手下也有个黑客,可能被拦截了。”黑泽阵对此毫不意外,要不是因为朗姆手底下的人确实有几把刷子,他也不会想要波本潜伏到朗姆那边去给他提供情报。
“而且,还有个意外之喜。”黑泽阵说着继续拿起剪刀,在不断的咔嚓声中说着,“BOSS居然也参与了,BOSS的所在地向来只有贝尔摩德一个人知道,平时布置任务时候的ip也都经过伪装,这次BOSS的信号停留了很久,很巧,卡塞尔追踪到了。”
“在哪?”诸伏景光立刻问。
“先不能告诉你,BOSS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黑泽阵摇了摇头,“但是可以告诉你,BOSS他住在深山老林里。”
黑泽说不告诉那就真的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诸伏景光把这记在心里,换了个问题。
“所以你手底下的资产也算是诱饵……用来引诱他们上当的?”诸伏景光猜测。
“嗯,有用的部分我早就转移了。”
“那也是大手笔了,听说‘琴酒’手底下只剩下行动组了?”
“谁知道呢,兴许诱饵也是有毒的呢。”黑泽阵握着剪刀缓缓扶在诸伏景光肩上,透过镜子看向他的成果。
锋利的刀口离颈动脉就几公分,要害被掌控的诸伏景光下意识绷紧了一瞬间,又习以为常地放松下来。
“看来你对剩下的那部分也动了手脚?”诸伏景光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被他自己割得长短不一的头发被细致地打理到井井有条,看着更像他高中时候的模样了。
“我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黑泽阵轻笑一声,这些资产只是表面看上去毫无问题,但是只有他知道哪里有隐患,有的只需要一点火花就能全部燃尽。
抽走诸伏景光肩上的毛巾把碎发擦了擦,理发剪在手指间挽了个刀花。
“剪得真好。”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同样通过镜子看向背后的男人,“下次也让我帮你剪剪?”
“等回日本吧。”黑泽阵后退一步让他从高脚凳上下来,觉得自己头发确实该剪剪了,于是欣然允诺道。
“所以,你想到办法了吗?让波本回组织的方法。”
“哼哼。”诸伏景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放心!绝对是一个好办法!”
地下室的降谷零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