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九烟长叹一口气，果断收剑，眼神未分给遥州丝毫，转头就走。

“师姐？”遥州有些茫然，他还不明白为何他师姐会突然变脸。只是见她毫无犹豫离开，竟是连起身都忘了，双膝蹭着地匆忙向前挪去，“师姐不要丢下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

符峰小楼，齐九烟猛然吐出一口血来，放置在桌上破妄不断抖动，最终还是不甘地封灵熄灭。

“齐施主，入凡之法一旦开启，不到时候是无法解除的。莫要再强行拔高修为了！”

朴无数无奈地转着佛珠，为她不停地输送着灵气。

“事发突然，劳烦你了。对了，你先前所说的万全之法是什么？”

和尚盘着佛珠的手悄悄顿住了，他眼神游离。当初告诉他们有万全之法不过是缓兵之计，谁知道事情解决后，齐九烟还会回来问他啊？

他干咳一声，大脑飞速运转：“无情道。对，就是无情道！不料齐施主和贫僧想到一起去了，真是缘分，缘分呐！”

齐九烟眼神狐疑，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却又被心虚的和尚转移话题。

“遥施主还跪在门外，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外面的黑影似乎听到了屋内的对话，眼巴巴地趴到房门上，开始挠门。

“与我无关。他既然能挣脱入凡之法，那强留在身边也没有意义，反而有暴露的风险。”齐九烟一哂，冷酷地移开视线，又加另一层隔音结界。

“唉，罢了。你们之间的事，贫僧也不方便多说什么。记住，千万不可再随意拔高境界，大乘的剑气也少放！”

这一通闹腾下来，天也快破晓了。朴无数没再多说什么，输完灵力便告辞退了出去。

“和尚，我师姐她怎么样？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遥州见他出来，满心欢喜想要挤进去，却被结界强硬地弹了出来，只得拉着朴无数问东问西。

黄衫和尚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号了声佛，摇头丢下一句：“早说过让你坦白。魔尊还是好自为之吧！”

徒留遥州一人在原地痛苦纠结。

此时，在主峰大殿开了一夜会的楚颂今迟迟归来。当他喜滋滋地捧着遥州送给他的储物袋，满眼都是对灵石的尊敬时，就恰巧撞上了在山头当游魂的遥州。

“啧，仔细着些。小遥儿，莫要冲撞了我们符峰的镇峰之宝，这可是再生父母啊！”

失魂落魄的遥州只觉得他烦，见楚颂今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烦闷地又丢给他一袋灵石，示意他赶紧滚蛋。

“乖徒啊，要对灵石怀有一颗敬畏之心，不然会越过越穷。来，快向它们道个歉。道个……我嘞个乖乖，又一袋衣食父母！”

楚颂今打开储物袋的瞬间，便再次闪瞎了他的眼。顿时看遥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语气轻柔面带微笑地询问道：“我的宝贝徒弟，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来，和师尊说说，师尊帮你开导开导。”

“我惹师姐生气了，师姐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这个师弟了！”

“你做什么了，让小齐儿这么生气？”

“我骗了师姐。”

“该！你怎么能对你师姐不诚实呢？怪不得小齐儿……”楚颂今板起脸来，可在接到遥州又一袋灵石后，未说出口的话在他口中拐了个弯，“没事，只要我这个师尊在，你永远是我的徒弟，你师姐的师弟！赶紧想办法去和你师姐道歉啊，光在这站着有什么用，动起来动起来！”

楚颂今的话很好地激励了遥州，他在心中仔细思索了一番。

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他就住师姐屋门口了，师姐总会出门的。

等见到她，他绝对发心魔誓以后再也不骗她了！

要是师姐实在不愿意原谅他，他就一直跟着直到死。只要能呆在齐九烟身边，他就已经能满足了。

此后几天，在门口蹲守的遥州竟一直未等到齐九烟出门。可奇怪的是，宗门大比的每一场比试，她师姐都去了而且赢得漂漂亮亮。

他当然不会知道，齐九烟为了不和他碰面，好好的大门放着不走，每天都贴着掩灵符跳窗出去。

不仅如此，她又向掌门提了个建议，让大比施行“教考分离”。直到比试开始前一个时辰，才公布名单通知弟子参加，狠狠压制了半开山作弊替比的风气。

终于在大比的最后一日，只剩几位弟子争夺第一，遥州才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