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外面的回廊下站着两个小小的人儿,谢娘还在想,这么冷的天站在外边做什么?走近些却看见是高姑娘和赵宗实。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毛衫,可赵宗实看着还是有些单薄。高姑娘轻轻拉着赵宗实衣袖,轻声道:“你别怕。”赵宗实浮起一丝无力的笑:“有你在,我就不怕。”谢娘也隐隐猜到一点,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张娘子产期,他定是为了此事而焦虑。高姑娘率先看到了谢娘,笑道:“大姐姐,今天回来的可早!”谢娘亦笑着向两人行礼:“姑娘和小殿下回去吧,莫要在外面吹风了!”高姑娘就拉着赵宗实往回走,又笑言:“大姐姐做事,当真称得上夙兴夜寐,可比前朝那些文人用心。”谢娘笑着轻轻摇头:“姑娘莫要乱说。”
与此同时,温州、明州、台州已经开始盐池筹建之事。当初范仲淹在杭州建捍海堤时就已余留滩涂,若是将新建盐场与建海堤之事统筹,与这三州百姓亦是好事。晏殊使工部参照当年捍海堤和潮汐鉴,出了详细的方略,呈至御前,又将老友所寄文书一起送上。今上当日细细翻过,只笑道:“晏先生辛苦,三州知府若是能按这个冬天完成此事,来年开春,两浙亦会有新盐补充进来。”晏殊亦笑,只是笑意沉重的多:“官家可看了范希文的上书?”今上这才翻开范仲淹的文书,略扫一眼,便知这是为了盐政之事。“晏相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罢。”晏殊便行一礼,缓缓起身:“范希文所言,臣以为颇有道理,如今禁了西盐,当对漕运多加监管,保障盐运。”
今上放下文书,挑眉笑道:“当日韩琦提清查盐运之事,你不曾多言,如今却同朕私下说这些?”晏殊又行一礼,自嘲般笑笑,垂下眼眸,“其实,韩琦所说,并不为错,可臣以为,彻底清查能震慑人心,可更重要的是保证盐运通畅,莫要因小失大。”今上又看一眼晏殊,重新翻了翻范仲淹的文书:“晏相的意思,朕知道了,不过……罢了,朕会再考虑。”不过什么?晏殊也不大猜得透今上的心思,只得暂且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