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能选的路也并不多,一,彻底灭了党项,但是只要大旱,就要投入大量钱财治理相应州府,否则以当地彪悍的民风必然叛乱;二,不管党项,那么过上二三十年,党项人还是会积攒力量,准备南下劫掠边民,大宋只能准备大军应战。我只是个凡人,没有本事解决这个困境,能做的只有用酷烈的武器威慑旁人。我不知道这样的武器是让人‘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还是在酷烈的武器下能选择合作、改变困境,可我不希望再见到三川口之战,不想见到大宋的将士被屠戮,至少在他们陷入危难时多一条路。”
听雨阁中灯火摇曳,众人皆陷入长久的沉默。彩雀似奔溃的哭出声,哽咽道:“我不愿意!我不想做杀人的武器!”王和礼踱步数遍,似乎很是烦躁,还是忍不住向周惟恭吼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帮助她去做这种事!”周惟恭亦不甘示弱:“若不是西境稳定,那里有京中的富贵繁华?难道西境的将士不应该用这些保护自己?保护边民?”
谢娘亦垂下眼眸,果然,她这一做法还是太离经叛道了些。她勉强浮起笑意,柔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谈,我也会写明文书,禀告官家。”彩雀头也不回地跑开;王和礼随后离开,似乎仍是烦躁;莹儿和娟儿相互搀扶,似是在种种思绪中摇摆;只有周惟恭留在听雨阁收拾残局,谢娘自嘲般笑笑,也拿来铁锹埋了那只惨死的老鼠,又叹一声,内心暗道,抱歉,鼠兄,不得不那你做实验,若是这□□可行,才能让战争尽快结束吧。
“谢谢你,慎之,还愿留下陪我这个疯子。”谢娘在月光下又在那只老鼠旁边埋了半块糕点,却又觉得自己虚伪。惨白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向庭院,照出不规则的阴影,显得愈发冷冽。周惟恭放下锄头,浮起一丝浅笑:“我也见过边境的残酷,亦知两军交战就没有退路,所以就让某陪姑娘一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