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宁打断赵倩,“倩倩阿姨,你也别哇了,你和我郑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俩更厉害!”吃完自己的瓜,轮到别人了,刘秀珍更有兴头,“别人家是儿子带媳妇回家,你倩倩阿姨是直接把你郑叔叔从四川带回家。”
赵倩丝毫不扭捏,“对啊!我当时去四川打工进厂,结果被老乡骗了,幸亏有个开网吧的老板娘看我一个姑娘可怜,让我在网吧里打杂,打扫卫生。你郑叔当时三天两头往网吧里跑,哎哟,”
陆易宁:“是不是他喜欢上你了,所以才……”
“他纯属是喜欢游戏。”赵倩现在回想起来,情分不多,嫌弃肯定有,“我记得他有次为了省钱上网,直接两天吃饭,差点饿昏死,还是我请他吃了一桶泡面才好起来的。”
“他不回家的,我除了在网吧看见他,但凡在外面看见他,他都是在街上跟个街溜子一样,这里走那里游的。有时候去帮人家搬个东西,送点货,得点钱,就来网吧苟着,窝囊死了。后来我问老板,老板娘说他爸妈早死了,他是个孤儿,读书读到初中,带他长大的爷爷也生病没了。从此,他书也不读,高中也没考上,天天混日子。还好那条街的人好,谁家有点事都会喊他去帮忙,然后给他一点钱,勉强吃口饭。”
“后来,我小学同学找了个厂子,喊我跟她一块进厂。我看他整天无所事事的,就让他跟我一块去。”
“我一说进厂,他二话不说就跟我走。看来在网吧里,我请他吃的那些方便面,他没白吃。进厂打了一两年的工,我说我想回老家,他就说他要跟我一块回来。然后回家结完婚,我们两个又去了煤矿村,一去就跟你爸妈是对门。”
陆易宁听完,将手里的豌豆米放进碗里。
这就是老一辈的救赎型爱情故事吗?
……
陆易安在院里埋着头写作业写得脖子酸,抬头活动活动脖子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居然看见正前方的猪圈墙上有一根细长,绿色黑色相间的尾巴。
陆易安瞬间清醒了,连忙推搡着郑煦的手臂,“郑阳阳,那个是蛇吗?”
郑煦抬起头,细长的尾巴一眨眼就消失在砖缝里。
陆易安眉头紧皱,害怕的神情他收入眼底。
郑煦放下手中的笔,“你怕了?”
“废话,这玩意儿谁不怕?”
陆果果点头,“我怕。”
“蛇是吃耗子的,吃耗子的蛇就是好蛇。”没想到世界上除了刘大姨的棒棒之外还有陆大姐怕的东西。
想到这,郑煦立马站起来,跑去圈边看。
没有看见蛇的影子,又从容地回来,“蛇已经跑了。”
“你不怕吗?”陆果果问。
郑煦悠然自得地说:“我是属蛇的,我怕什么蛇啊!”
“可是陆七七也是属蛇的。”陆果果无意间就暴露出陆易宁最怕的动物,“她说她一看见蛇就腿软,路都走不了。”
“哦,这样啊!”郑煦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一条蛇而已,陆易宁会怕,连陆易安都害怕,看来蛇真是个好宝贝。
郑煦突然想到了昨天周爷爷打死了一条蛇,就扔在干田里。
……
周一下午放学,陆易宁负责值日,陆易安又被留堂,陆易宁回家的时候碰巧在教学楼一楼撞见她和熊茜乐一块从楼道里出来。
熊大爷的孙女熊茜乐转学后和陆易安同班,两人的相互认识就是在陆易安被方一敏诬陷偷熊大爷家的甘蔗,熊茜乐帮她澄清当天。
有了这个关系在,熊茜乐转学后,陆易安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三人结伴回家,此时郑煦早蹲在半路的土坎下方等着她们。
他早上去田里将死蛇捡来装在书包里,去上学时,走到半路便拿出来扔路坎下方,一放学就跑到扔蛇的位置,专门埋伏在土坎下面。
只要有女生经过,他就将蛇扔到马路中间。
他已经吓了三拨人了。
陆果果和罗玉美还有李圆圆三个人直接被吓哭了。
接下来就是他最想吓唬的人。
听见陆易安的笑声,郑煦估摸着她们已经走过来了,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将蛇扔到马路中间。
三人聊天聊的火热,猛然间,一条一米多长的长虫从天而降,直勾勾掉落在前方两米处。
蛇身上一圈圈橙色的圆环吓得陆易宁大脑空空,这么艳的圆环不会是毒蛇吧。
“妈呀!!蛇!”陆易宁反应过来,被吓得腿打颤。
陆易安和熊茜乐也被吓得不轻,陆易安最先从恐惧中挣扎出来,伸长脖子说:“好像……是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郑煦的笑声从路坎下方传上来。
几人顺着笑声看过去,就看见马路边有两只手伸出来。
郑煦动作快,爬到马路上,捂着肚子笑,“被吓着了吧?你们两姐妹居然怕蛇!哈哈哈!”
陆易宁用力咬着牙齿,待会不打死郑煦,她就不姓陆。
郑煦将蛇重新扔到路坎下方的小水沟里,当完坏人又该当英雄了,“一条蛇嘛,至于吗?”
危险已去,陆易宁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郑阳阳!你想死啊?”
三人追着郑煦打了一路。
回到家,陆易宁自然不会放过告状的机会。
晚上郑松回来,郑煦又吃了一顿皮带炒肉。
被郑煦吓了一大跳,陆易安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看着墙角粘鼠板上沾着的老鼠,心里默默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郑煦最怕老鼠了,因为小时候牙齿掉了,赵倩骗他说是老鼠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他的牙齿咬下来拖走了。
第二天一早,陆易安和陆易宁特意在马大爷家门口等着郑煦上学。
郑煦和罗玉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跟她们一块走,陆易安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地对郑煦说:“伸出你的左手。”
“做浪子?”郑煦警惕地问道。
“我买了个侠岚印章,给你印个侠岚印啊。”
侠岚印!
郑煦一听说侠岚,哪怕对方是陆易安,警戒心也没了,傻傻地伸出手。
陆易安将死老鼠用力摁在他手掌心,骂道:“屁的侠岚印,耗子印你要不要?”
“啊!!!陆易安!!!”
郑煦觉得手掌心黏糊糊的,原地大跳,用力甩着左手。老鼠是从粘鼠板上取下来的,肚子上面还粘着胶,就这样被沾在郑煦的手上了,甩都甩不开。
“陆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