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蹙眉表现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拍了拍那人的背,“发生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千万别漏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我怎么帮你仔细分析。”
谈起这件事,时间就要倒回六个小时前。
昨晚安东尼还在为邀请到蒋司忆一起去舞会而沾沾自喜。
就算对方跳舞的时候十分生疏,把他新买的鞋子踩了好几个印子,也没有影响到他半分的好心情。
他自动忽略对方的心神不宁,很自然地将此归结于,这是蒋司忆由于疏忽而对他心怀愧疚。
因此,在这一首舞曲结束之后,他很自然地提出要不要一起去喝咖啡。
不过蒋司忆很明显没有听出安东尼的潜台词,只是在听到这个要求时茫然地瞪大了眼,心思单纯地说道:“晚上喝咖啡不会睡不着吗?”
很特别的一个女孩。
一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心,这让他对蒋司忆更加感兴趣了。
虽然他自认为昨晚两人还算相谈甚欢,可还是没把握对方能够答应今早和自己出去散步的请求。
特别是当他远远的看见蒋司忆跟着孙念一起进了屋,安东尼都已经做好了打道回府的最坏打算。
结果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那人居然又从屋子里出来了。
真不愧是令他觉得特别的女孩。
杰瑞长得凶神恶煞,没想到蒋司忆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隔着笼子逗了逗它。
很勇敢。令人敬佩。
也许是那天阳光正好,安东尼也不知道和谁偷来了一腔热血,和蒋司忆告了白。
这个爱情故事让坐在旁边的孙念越听越胃疼,她换了个姿势,晃晃腿,有些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语速很快地说道。
“你当全世界女孩都和你的那些女友一样吗?都奔着你的脸?荷尔蒙萌动,激情的产物,脑子一热就和你谈上了?”
“所以她不一样!”不理会好友的挖苦,安东尼激动地伸手晃了晃孙念的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
“行行行,打住!”她挣脱开对方的手,比了个休止符,继续问道:“那你们昨晚在一起那么久都聊些什么?”
说到这嘛……
两只眼睛一眨巴,安东尼坐直身子摸了摸下巴,歪着脑袋思考。突然,转过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人看。
被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孙念心虚地摸了摸脖子,警惕地问道:“干……干嘛?”
“你……”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吃惊地捂住嘴,“天哪!我们一晚上都在聊你。”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孙念比安东尼还更吃惊,她高挑着眉,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聊我?”
安东尼点点头。
“聊我什么?”孙念问。
“太多了。”他说,“想到什么聊什么。”
原先淤积在胸腔内好几天的郁气霎时间随风飘散,她瞬间忘却自己干涸在枕套上的泪痕,并决定将夜晚做的那个梦深深地藏在心底。
孙念抿着唇,眼角的笑意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知道那人在暗戳戳的了解自己,就连说话语调也难免粘上了些许娇嗔,“怎么这样啊。”
“嗯?”
不明所以地挠挠脑袋,他弯下腰和那人对视,好像听出了对方声音中的些许荡漾,目光如炬。
被对方可怜兮兮的绿色眸子看得发虚,孙念轻咳了几声。
并且决定——从现在开始和安东尼单方面和好。
她仔仔细细地又把这人认真端详了一遍,蓦然觉得他又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于是又突然想起了自己作为朋友的职能。
她愤慨地替对方鸣不平,“她怎么这样啊!”
“嗯!”安东尼又委屈上了,赞同地点点头。
孙念与安东尼认识这么久何尝有过这样的耐心?
可为了掩饰流淌在身体里的悸动,她愿意不厌其烦地安慰这位受了情伤的男孩。
不过,但愿他的这份悲伤能够撑过明天。
他们聊到冰淇淋桶外都开始泌出水汽,便起身各回各家。
弗兰西斯卡脱下素日里穿着的棉麻长裙,转而换上更加轻薄舒适的睡衣,坐在花园外的长椅上乘凉。
手中的扇子吹动衣领,在看到孙念进来院子里便嚷道:“你出去一天了?吃过饭了吗?”
打开冰箱门把手里那桶沉甸甸的冰淇淋塞了进去,她侧过脸,对跟着进来的厨娘说道:“我不想吃——”
话锋一转:“你看见蒋司忆了吗?”
没有绑着头巾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侧,弗兰西斯卡的脸颊变得柔和不少,但语调依旧上扬地回复:“我从下午就没看见她。”
很好,焦灼,无尽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