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夜能够听到声音时，听到的是一种粘稠的水声，他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那是在梦里小少爷处于的血湖里会传来的声音。

他很久没有见过小少爷了。

他一听到这种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小少爷坐在宝座上翘腿看着他。如同他成为血族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宝座下有二十一位始祖的尸体。

那是用尸体垫高的王座。

范离夜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去问什么，小少爷的身份很神秘，他从来没有向他说过任何他的事。

小少爷垂手扫过王座下的尸体，淡淡道：“二十一位始祖，你认识了一大半吧？”

范离夜点了点头，虽然大部分始祖的头部都被其他始祖尸体给挡住了，但从露出来的能够看出，最底下的是男爵，最高的是公爵，是按照他们地位来堆的。

雷克斯的位置在兰斯和一位清秀的始祖下面，兰斯和那位始祖处于同个高度，能够让王座好好立着，不至于东倒西歪。

“丹。”小少爷平静道，“第一公爵丹，其他始祖认不认识无所谓，但公爵你需要都知道。虽然他和兰斯在同一个高度，但他高于兰斯。”

范离夜点了点头，想到了刚刚的事，开口问：“我刚刚可以躲过去，是因为你…吗？”

“嗯。”小少爷没有反驳，“我要见你，所以让你晕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醒的时候，小少爷会急于见他。

范离夜笑了笑：“怎么了？”

“别笑的这么恶心。”小少爷道，“想见你不是有事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单纯是看不下去你那拙劣的战斗技巧了，太差劲了。”

“第二公爵兰斯，甚至没用能力，还放慢了速度，你都没法应对的很好，真是太差劲了。”小少爷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他就是个小孩子，我不是指他的年龄和性格，而是打架方面。”

小少爷走到范离夜身后，握住他的双手抬起朝向兰斯的位置：“很久之前他是和丹一起的，独自生活的时间大概是几百年，期间并没有参与内斗以及任何斗争，也就是说他实战几乎为零。单靠蛮力毫无技巧你都无法应对，我怎么形容你的垃圾呢？”

他又将范离夜的手手腕将手心朝上，血湖里的血液很快从四周汇聚在范离夜的手心上，汇聚成球形的模样：“我给你铺了很多东西，当然你现在还用不了。”

小少爷松开了范离夜的手，血球立刻散开了，血液从范离夜的手心滑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小少爷走到范离夜面前，对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随后掀起了衣角，露出了一小块腹部肌肤。

这个动作范离夜很熟悉，他甚至都快忘了。在很久之前，他经常会这么做，在还是血猎的时候，他准备杀血族的时候，他会这么做。

一直以来，就算小少爷明确说过他就是范离夜，他也没有真正的将小少爷视为自己，而是将他当做了另一个人。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血族。

然而当他看到小少爷做出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将银匕首从武器袋上取出时，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位小少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