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提着刚做好的饭菜推开玻璃门,就看见乔曼宁一边擦眼泪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千恩万谢。
“怎么了。”
云景急忙走上前去搂住乔曼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自打辞职以后,这一年来乔曼宁已经没有啥落泪的机会了,每天都只需要脑子放空的享受快乐。
乔曼宁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反握住云景的手,笑着对他说:”杀害蕾蕾的凶手抓到了。”
前段时间越川市公安局在一次行动中,成功破获了一起严重的入室盗窃案件,逮捕了一批犯罪分子。
审讯中一名黄毛嫌疑人为了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团伙中有一个名叫老李的成员,常常在喝醉酒后声称自己在年轻时曾杀害过一名小女孩。
警方迅速行动对老李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经过一系列细致的比对和分析,惊人地发现老李的脚印与十年前王梦蕾案发现场留下的半截脚印完全吻合。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事人十年前的照片也与乔曼宁提供的画像极为相似。
虽然这一点并不会纳入法庭审理的证据环节,但还是让顾警官这个无神论者大为震撼,托梦一说居然是真的。
顾警官自己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自己居然真的还有机会打通乔曼宁的电话,告知她这个好消息。
时隔十二年,王梦蕾案的杀人真凶终于落网了。
两人正含情脉脉你侬我侬的看着彼此,门被推开了,挂着的铃铛叮铃作响,段博程扯着嗓门阴阳怪气:“你们俩在干嘛呢?大白天的就这么腻歪!”
自从发现云景只是徒有虚表的凶狠,段博程也喜欢上了作弄他。
“给你两带了几个好消息来。”
他径直走到饮水机前,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抱起在裤腿边撒娇的椰子,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
段博程无视了云景不爽的眼神,自顾自地说起来:“张一鹤的案子进展顺利,赔偿金的数额也已经基本确定了。
至于张至致嘛,由于事发时他还未满18岁,所以初步估计的量刑大概是五年。
其他参与霸凌的学生也都受到了相应的处罚,该开除的开除,该记过的记过了。”
就连云景这只不关心人事的小猫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张一鹤的家人以及他们自己来说,这个结果来得并不算早,但至少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迟来的正义总比不来好。
“还有个消息该不会是关于解舒云的吧?”乔曼宁欢呼雀跃完也坐到了沙发上。
“是。”段博程有些得意的晃着二郎腿,“何思阳突然松口了。”
段博程最后还是挤出时间接下了解舒云的离婚官司,最开始何思阳死活不同意,谈判了无数轮后,又狮子大开口,如今居然愿意退一步。
“所以……是不是他突然没钱了?”乔曼宁拿过手机搜了一下何思阳名下的企业信息。
果然在企业查询网站上看到了几条加深加粗的红色标注。
“对。”段博程脚尖晃悠了好几下,“本来我都准备放弃了,结果突然得到这个消息。害,时来运转优势在我。反正总之离婚的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今日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乔曼宁心情大好,非要拉着段博程去吃了顿火锅。
直至夜深大家才散了回家。
深夜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只有零星的车辆打破夜的宁静。
洗漱完的乔曼宁还不想睡,她盘着腿坐在床上,透过落地窗仰头看着高楼大厦缝隙中的天空。
“想什么呢?”
柔软的席梦思随着云景的动作塌陷又恢复原状,云景双手环绕她的肩膀,乔曼宁被小猫拖入怀中,下巴枕在她的头顶上。
“在想我完成过的委托。”
乔曼宁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
“然后呢?”云景亲了亲她肉肉的耳垂。
“我真厉害,帮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好事。”
“呵。”云景笑出声,呼吸轻抚过乔曼宁的发丝。
“嗯,你真的很棒。你帮了好多人,也包括我。”云景想起过去点滴,也是忍不住感慨。
“那你现在还后悔触发门吗?”云景又想起乔曼宁曾经备受煎熬的那几个委托。
“不后悔,如果不是门。”乔曼宁扭头亲了亲云景的下巴,“我怎么能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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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落在庭院里,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斑驳陆离地映照在草坪上。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安详地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享受着夕阳的最后一抹温暖。
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坐在一侧,细心地为老人按.摩着瘦弱的四肢。
乔曼宁颤巍巍的仰起头,咽下递到嘴边的一口温水。
她的眼睛几年前就看不清楚了,云景便成为了她的眼睛。
躺椅上的垫子柔软舒适,但长时间的静卧也让身体感到些许不适,乔曼宁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体,调整一下姿势,却力不从心。
云景放下杯子,从背后轻柔地将她抱住,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了角度。
“舒服点了吗?”
“嗯,好多了。”乔曼宁微微点头。
感谢老天还没让她耳背,乔曼宁常常告诉云景,他的嗓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又不油腻。
如果连这声音也听不见了,那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乔曼宁伸.出颤.抖的手,在空中摸索着,一张脸庞立刻贴近,乔曼宁已经有些分辨不出手中的触感了,只能感觉到是温热的,她缓慢的摩挲着。
最近食欲不佳,乔曼宁瘦的有些脱相了,手指几乎只剩下一层薄皮紧贴着青紫的血管。
“云景。”
“嗯。”云景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