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星丫头素来便是个心思极灵巧的,我往日也总夸呢。”柳氏笑着点头,转而佯作无奈,只可惜,便是没带,我这边可是收得母亲的信儿,已叫了人备了大氅带来了,也是尽有的。倒白白给这两不省心的准备妥当了,偏他们自己是一点不顾着身子。”
荀氏睨了自家儿媳一眼,知她还有后话,便也只做不知顺着道,“是极!回回都替他们考虑妥帖才惯成这样。哪回不是贪玩贪闹的伤了身子生场病才知道厉害。”
柳氏扫了眼做鹌鹑状老实不敢出声的两人,“要我说啊,这回就罚他们穿自己的,没得把我留着的好东西拿过去使。”
尤瑾闻言,瞪圆了一双眼,噔噔噔跑过去,开始讨饶,他可是求了好几天又拿了今后好好按时完成课业再不拖欠作保才讨得那两件大氅呢。且荀病白又送了那些子好东西给自己,自己不得多回礼一二,这大氅可算那些备齐的礼物里的重头戏之一,怎好得还没拿出手便被收了回去。
瞅着尤瑾使出浑身解数在那歪缠,惹得荀病白不客气地笑话,“婶婶也就说说,哪回不是我一来就准备好的给咱两备齐?我猜啊,这大氅准是按着咱们的尺寸裁的。”
柳氏笑睨他一眼,“怎么?吃准了好东西就到你们手上不成?就不准给你哥准备,还有他哥呢。还就偏不给你们!”
荀病白闻着这音儿便知道要坏菜,赶忙顺着话道,“哪有不能的。只是婶婶素来怜惜我们两还没开源呢,大哥与表兄都是已有官职在身的人,这要是姑祖母与婶婶不照拂着点,我俩哪有这许多好物什使,不就好似那地里头的两株小白菜了。”
柳氏瞥一眼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一眼满眼可怜样儿的侄子,收起面上故作出来的唬人样子,笑着看眼两人道,“行了,别贫了。你俩啊,一天天嘴皮子最是厉害。让渚星流云给你们好好拾掇一番。莫要耽搁了时辰,等到点儿,咱们就得抓紧着些出发。”
“这会儿子是去哪家府上赴宴?往年这个时候似乎没有哪家的宴。”尤瑾边往着里间走边问道,托过目不忘的福,他对于这些用记性的事儿都只在脑中略一过便能想到。
这回也是,脑子稍微想了想发现是没有过这般先例的,况且似乎稍显仓促了些?便难得的升起了好奇心。
柳氏有些惊讶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对这事儿上心,只是也只惊讶了一瞬便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好奇,便道,“前些日子与你说过的,镇西侯回京述职。往年里舟车劳顿便只一人回京倒罢,今次回京却是带上了世子与郡主一道回京,估摸着是圣上有意让人留京的打算。今儿早上才往各府下了帖子,你祖父已同老侯爷一道先去了。咱们也莫要迟了。”
尤瑾听得镇西侯便是一怔,微微偏头朝荀病白看去,好嘛,你小子还请了外援,这是打定主意必得舅祖父同意了,动作可真够麻利的!却见荀病白小幅度地摊了摊手,示意这事儿他也不知情。毕竟他与镇西侯也不过几月相处,尚且都谈不上交情,又怎会请得动这尊大佛。
尤瑾一想也是,且不说镇西侯素来不在京城,便是荀病白去西北参军那遭也是请人帮忙,就算是看重荀病白的武学本事惜才,也断不至于让一位侯爷兴师动众地特跑一趟,更何况还是带上了侯府世子郡主。
这么说来,倒真有可能是圣上有意让人留京。只是西北一向不安宁,这会儿子召回京城留待似乎也有不妥,更何况镇西侯手握重兵……
尤瑾心思转了转,只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很快抛开不去想了。就算是圣上有意做什么大动作,他一个尚且未有入仕的白身想破脑袋也是无用,最多等到父兄归家稍提一嘴也就罢了,说不得父兄早有思量,他现如今也不过是空操心,委实是很没必要。
这样想着,收拾妥当后,便同荀病白一道搀着荀氏跟着母亲一道坐马车前往镇西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