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不去缠着秦序再说,早就试过了的,这招对秦面热心冷的狐狸是没用的。软话照单全收,手是半点都不带松的。
申昭温和地笑笑,作为在场之人中唯三见过尤瑾酒醉后难缠模样的,他不着痕迹地岔开话头,“今儿我做东,带你们去好好玩些京里见不着的好东西!”
尤瑾忙揭过刚刚那篇,笑盈盈道,“我可是等了好久,韶卿可得好好让我们一群人开开眼!”
他虽是和申昭嘀嘀咕咕好一通,还安排了邀人一块儿玩,可也就知道个皮毛,为了保持新鲜感愣是抵抗住了诱惑等着今晚揭晓谜底的。
申昭眨眨眼,将一行人领着到了个别院。说是别院,却占地甚大,黑洞洞的,从外头往里看,是半点看不真切,足可见内里是极幽深的。
“要不是知道韶卿你是准备了惊喜,光看这黑黝黝的还道是要把咱们一伙人拐去卖了。”罗昶西哈哈笑着,打了哆嗦。
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却最是胆子小,尤其怕黑,和尤瑾一个夜盲症相比都不遑多让。
申昭嘴角上扬,噙着抹神秘的笑意,“你们且瞧着吧!”
话刚落下,就见里头绽开明亮的烟火,其中还穿插着踩着高跷舞龙、舞狮的杂耍人。便生人看得都眼花缭乱,那踩着高跷的却比在地上走着的还要灵活的多,说句如履平地都算是小瞧人了!
那巨龙色彩斑斓,龙须飞扬,两头雄狮身披绚丽锦毛,活灵活现,虎跃龙腾之间,仿佛互相追逐着,在踩高跷的灵活步法下,龙头灵活地摆动,龙珠在前方引领,狮头灵动,双目圆睁,仿佛真有一股威严之气,随着鼓点节奏,时而跳跃腾挪,时而俯身低探,上下翻腾,蜿蜒盘旋,真是惊险又刺激!
虽是这般完整有特色的西北耍社火没见过,但其中舞龙舞狮队、踩高跷之类的到底不是没见过的,就算是踩着高跷舞龙舞狮难得一见,到底不是稀罕物。
荀病白挑挑眉,望向那头老神在在站着只不说话的申昭,虽也没说话,但那话都已经从眼里冒出来了,“就这?”
申昭弯着眼,“别急啊,好戏才刚开始!”说着,仿佛应和似的,方才寂静下去的黑夜中划过点点星子,一记沉闷鼓响回荡在空落落的院中。
霎时,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弧线,嘶嘶声过后,绽开万千金色雨点纷纷洒落,又似盛放的金色花朵,花瓣飘忽又迅疾地向四周散射,还没待落下,就又有新的花儿飞旋而上,一棒接一棒地飞向夜空,拔地而起,形成连绵不绝的烂漫花雨。
当真是,夜舞铁花眉月怔,碎金似霰漫空明!
一时间,周遭安静下来,嘈杂的鼓乐齐鸣声似乎也如潮水般褪去颜色,只留下那一幕幕天女散花般的金色星子闪耀在眼中,映入眉间。
待到一切结束,一众人都还沉醉于方才惊艳中无法自拔。
“怎么样?够意思吧,我可是找了磨了好一阵才让得父亲同意顺带着替我操练一队人马,这才能在宫外也表演这打铁花。”一语惊醒梦中人,瞧见申昭自矜的模样,众人都笑出声来。
“可不是嘛!世子可真厉害!”看完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盛大表演,詹司韫圆滚滚的眼睛里早盛满了十成十的欣喜来,当即便是毫不犹豫地开始大夸特夸起来,叫脸皮薄还没修炼到家的小世子红了耳廓。
“宫外?要照世子这么说,今年宫里头也表演这个?”秦序抓住语中重点,浅笑着开口道。
“是啊,宫宴年年都一个样,圣上也看烦了。正巧今年父亲会留京过年,圣上就让着在西北找了些新奇玩意儿。”说起西北的好,小世子便是满满的与有荣焉,“你们也直接唤我的字就好,叫世子显得怪生分的。”
见人都点了头,申昭的表情明显更亮了几分,他笑着又说,“你们不知道,那宫宴好生无趣,我垫巴了些就赶忙着先出来了。好悬还是赶上了。”
还没待尤瑾几个回什么,就听见了院外一阵吵嚷,似乎是有人着急忙慌地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