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被放出了府的尤瑾不知道他走后家中发生的事儿,他现在正带着祖母亲自拨给自己的人马,淡定地走在街上,边摆出一副富家公子出街的阵仗,边微不可察地扫视打量周遭。
除夕宫宴那事果然是闹得动静不小,寻常年节里,莫说街中铺里,就是串肠小巷都挤得人满为患。如今却是少了大半,只有日子过得清苦的小商贩还思衬着好赖要趁着年假里多赚些银钱,将摊子支出来,却愣是没几个人上门。
打量了一圈,尤瑾也不多做停留,就他打量的这会儿子功夫,就有小商贩使出浑身解数吆喝了,生怕走脱了这么个大主顾。
尤瑾忙转身就带着护卫要往蒲宾楼的地界去。
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寻常人自然想不到,明明是该暗中行事的档口,会有人敢大咧咧的往那人最多最嘈杂的地界儿闯。倒不是尤瑾艺高人胆大,实在是他们一行人的据点,不,聚集地就在蒲宾楼。
他们寻常来的是蒲宾楼明面上的雅间,但是耐不住罗家背后有人,这人还与蒲宾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那千金难订的蒲宾楼暗间就给了一间到他们这群小孩子家家的手上。
据说这暗间还是罗昶西从他幺叔那诈过来的,当然了,罗少爷可不这么认为,毕竟动脑子的活儿怎么能叫诈呢?
但是蒲宾楼到底有多少底细他们不知道。暗间是作何之用他们却清清楚楚,反正罗五爷说了只要你们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算是圣上,也别想查出来半点蛛丝马迹。
为此,罗五爷很是气恼,不知说过多少次把这暗间给他们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稚子携利刃于通衢!
嗯,能把不同诗书的罗五爷气得出口成章,可想而知他老,年轻人家有多气愤了。
暗间入口就建在蒲宾楼后,毕竟蒲宾楼环水而修,没人知道临河一岸还有这样的隐蔽去处。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到了地方,尤瑾停下脚步,开始挑人了。没法子,这地方只许最多两人入内,多了防守机关就会自动开启。因此要从这暗间入口进去,必然不可能将人全数带进去。
笑话,你要是有其他什么腌臢主意,带那么多人进去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蒲宾楼也讨不了好。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暗地里勾当的东西,自然是动静越小越好,巴不得没人知道,知道的也都要守口如瓶才好。
尤瑾和挑出来的小领队一道进去。没法子,他本来是想一个人不带的,都进了蒲宾楼还有谁能在里面对他动手不成?奈何这群护卫不放心,他们听命于侯府,全副身家性命都攥在荀氏与侯府手中,自然是忠心耿耿不假,可也是十足认死理。
说是寸步不离护卫就一定寸步不离。这让尤瑾虽说放心让他们进来,却也为这半点不变通的性子头疼。好不容易磨得人勉强松了口,答应只让跟一个,这才选出来了人。
蒲宾楼有专门的门道。进去后不过略坐了一会儿子,就又有人到了。
来的是罗昶西。他本就是这暗间实际的主子,前几日左右等不着人,便知是尤府将人关着轻易不准出来,便商量好由罗昶西注意着,故而一有了动静他就紧跟着来了。
“你小子!”罗昶西锤了一拳,“怎么回事?你被伯母关着了?不对啊,按照你的性子还能被关这么久,不该早翻了墙跳出来?”
尤瑾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假装虚弱地摆摆手,示意事情难办的很,他也没法儿。
“你倒是好了!累着我们几个担惊受怕的,几个晚上没睡好,就怕哪天你半夜偷溜出来找不到人!”正说着,又一个推门进来,原来是荀病白。
他瞧着面色确实不怎么好看,硕大的黑眼圈挂着,一副十足的疲惫样儿。尤瑾忙上前捶捶肩敲敲背,“我的错,等事情了了,一定请你们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嘎吱一声,就见才合上的门又被打开,却是申昭三个一起到了。只不过三人面色都不大好,尤其是申昭,短短几日连脸上那点婴儿肥都瘦下去不少,虽说是更显风姿绰约了,但也足见近来不怎么好过。
与之相比,詹司韫就有些拉仇恨了,虽也是一副没怎么休息好的模样,但是小脸还是粉嫩圆胖的,半点不见瘦。
见着申昭面色尤为不好,尤瑾有些眉间直跳,略说了几嘴打过招呼便朝申昭问道,“韶卿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