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人是沈尚书府的人,柳氏也很是吃了一惊。
“沈相府不是已经来人了么?怎么还累得沈大人再差遣人跑一趟?”
尤侍郎知道自家娘子不是真的在问怎么沈相与沈尚书都派了人来,而是在奇怪沈尚书怎么会有话单独让管事同自家儿子说。
叹口气,尤侍郎咳了一声道,“悉谙与沈三姑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况且又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很是事事周全。”看了看周围,又压低了声,“出京这事儿是沈尚书提的。”
柳氏微挑眉头,也跟着略微压低了声儿,“怎么?沈大人是得了什么消息不成?”说着,柳氏心中升起不安,难免惴惴。
“应该不能说是坏消息,只是也没细说。但是按照那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最近京里或许不能太平,还是将家中小辈能送走的尽量离远着些。”
尤侍郎目光沉了一瞬,转过头看着仍有些惴惴不安的娘子,笑着安抚道,“莫慌,沈大人会提出这个主意自然是有成算的。况且沈家就在余姚府,就与苏远府接壤,说什么也不会闹出事端来。夫人你且就宽心吧!”
柳氏应了声,将还是有些提着的心揣回肚子里。
沈府有能耐是有能耐,可是关于自家儿子的事,那是再操一百个心也安定不得的。更何况,还有那事儿……
尤侍郎见自家娘子似乎是打消了心中的不定,便跟着正好走过来告别的胥管事说了几句,就送人离开了。
又返身回来,叮嘱好让尤瑾乖乖待着不要乱跑,就带着妻子柳氏去与其他来送别的人寒暄了。
而这会儿等人都散了去,荀病白才走上前来,站在尤瑾身边,看了会儿那胥管事骑马离去的方向努努嘴道,“他人还算不错。那玉牌你就好好收着吧,以沈家在余姚府,啊呸,在整个大雍的名号,你成天借着狐假虎威都不成问题。”
他甫一过来,就看到了几个熟面孔在絮叨着。因着最是不喜这种交际的场合,只是打过招呼便自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自个儿待着了,只等着一众人叙旧攀谈完,再出来跟着赶路就是了。
没想到刚好就站在了瑾哥儿与那胥姓管事交谈的不远处。因为他站的地方是个死角,尤瑾与那胥管事都不曾发现,他们交谈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听到了全程。
尤瑾翻了个白眼,“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纨绔?”
荀病白笑呵呵揽上人的肩膀,“那可不是,我是想借着瑾哥儿的光也好狐假虎威一番呢。”
“你又有什么主意?”尤瑾狐疑地看过去,有些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人一番。
每回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是有事要求的,尤瑾已经被霍霍多年,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肚子里的坏水又在冒了。
荀病白笑得灿烂,附耳在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尤瑾面色不停变幻,最终还是瞪了人一眼,应承下来。
不多时,辞行的队伍就要出发了。
柳氏将两个大孩子拉到身前,又是好好地叮嘱了一番,才放了人。
尤瑾虽也不舍,但他还是与荀病白一块儿,将柳氏哄得开怀不少,连尤侍郎的面色也不似之前那般不舍了,只是似乎变成了愠怒。
两个少年见好就收,不敢再说下去,忙告了别。
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一个快速地跳上马车,在柳氏与尤侍郎的注视下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