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尤瑾的风寒已经大好了,连带着腿上的伤也因为荀病白送来的药好了个七七八八,便被梧姐儿、桐姐儿两个缠上了。
又是要拉着人逛船舱,又是要和人一块儿蹲着钓鱼的,倒是很不亦乐乎,当然,这个乐乎是两个小姑娘,至于不易,自然就落到两个被拉着跑来跑去的老大哥头上了。
而且最近船里的船夫们巡夜很勤,按理说船家里也有小心谨慎的,但也不至于日日都这般仔细。顶多也不过是初时抓得紧些,过了几日便也只恢复成寻常的点卯就是。
喊了那领头的话事人来,也只是回道说怕船上浑水摸鱼,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好。
只是尤瑾对那貌似恭敬的话事人说的话,却是存了几分疑心。而荀病白只是不置可否,并不将这点子怪异之处放在心上。
一力降十会。若真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倒也是不怵的。
只是这样一来,倒叫尤瑾两个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好好探查一番。
伤病好全了的这几日也只是被两个小的,准确来说是梧姐儿拉着,东逛西走的。毕竟,桐姐儿自己还不怎么会走呢,大多都是被人抱在手上的。
虽然这么一来确实是摸清了船上的大致分布,但却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而这艘似乎另有隐秘的船,也似乎将一切都隐没在这平静的江面上。
船甲板上——
尤瑾正如坐定老僧一般,手拿着钓竿半阖着眼坐在小檀木凳上。而两边围着的是满眼兴致勃勃恨不得直接上手的梧姐儿和有些百无聊赖强撑着眼皮的荀病白。
“怎么?你要实在没兴趣,不如回去休息休息?”不用睁眼尤瑾就能想到这人忍耐力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倒难为人还能坐得住。
荀病白有些不悦地撇撇嘴,伸手捏了捏满脸作怪的小女孩,边道,“还躺着我就躺成废人了。在这待着怪没劲的,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梧姐儿大溜溜的圆眼睛转转,“病白哥哥既然闲钓鱼无趣,不如咱们就玩藏朦?”说着就要叫人拿蒙眼的布来。
尤瑾一阵头疼,瞪了旁边心虚摸鼻子的荀病白。
荀病白遭人一瞪,只得出了声,“那什么,梧姐儿,咱们要不还是藏猫呼吧?”
不是尤瑾和荀病白不耐得陪小姑娘玩,实在是她要玩也就罢了,偏偏还就要当蒙眼的那一个。每回整的,又得担心小姑娘蒙住眼磕着碰着不好交代,又得注意着不要让小姑娘察觉出来他们故意放水。
这么一遭下来,简直是劳心劳神,说不得还要被某个察觉出来的小姑娘哼气责怪。
小祖宗是不在乎自己磕碰着伤到了哪儿,总是一副玩得不尽兴的小模样。可他们怎么能叫妹妹受伤呢!况且就算没有荀氏和柳氏的责怪,可安姨娘这个亲娘可还在这儿呢!
就算碍于是女儿任性非闹着要玩,不会去生起埋怨两个哥哥的心思。可是看着女儿磕磕碰碰出来的伤又哪里会不心疼,而作为哥哥又怎么不心疼的呢?
只是拦又拦不住,劝又劝不得,玩起了兴致还不准人跟着护着,真的是十分难办。可想着小女孩儿大了就没有这些轻松时光了,两个哥哥便也不舍得拘着人,只得拿出折衷的办法——藏猫呼。
既不用蒙着眼,自然也就不容易受伤了。只是小姑娘嫌这种玩法有些无趣,半点不刺激。
梧姐儿有些纠结地皱起了小眉头,有些难以抉择的样子,就听得一边坐着的哥哥提议,“不然咱们今晚陪着梧姐儿玩一回晚上的藏猫呼怎么样?白天就好好休息着养精蓄锐,要不然晚上可没有精神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