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老大忙不迭地被喝退,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等到那上了船的一行人带着一伙子满面惊惶无措的船夫下来,推推搡搡间走下船。
还没待人全部下来,就见那被喝退后就躲在一旁,默不作声老实待着的船老大突地暴起,就往那人堆里头扑。
周围的百姓皆是有些惊愕地看着突然往里头冲的男人,那几个状似要打听的壮年汉子这会儿却是眼明手快地很,拨开身后的人,就要外出溜。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也开始开始推搡起身边人,就要急匆匆往外圈跑,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卷入什么不得了的事里头去。
说时迟那时快,船老大跑着跑着,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风刮过来,自他斜后方突然冲出一道人影,快准狠地发力将自己掼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咚地闷响。
周遭围着的护卫和衙门属从一时都是愣住,却见一个看着就不太好惹的少年郎单膝压船老大背上,见压在膝盖下的人似乎还要挣扎,一个手刀就劈在颈脖子上,等确定再没了动静才起身。
在他终于放开人站起身来,被掼在地上的船老大果然已是晕死了过去,半点没有方才那身手敏捷的样子,狼狈得不行。
因为是兜头下去,脸着地的地方晕开一小点红色,看来是脸伤得不轻,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磕破了相。
周遭眼看着这小少年郎来的这一下,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牙龈发酸。
等这场风波停歇,尤瑾才吩咐人将那云姑娘带了出来,与严捕快好生说明了一番来龙去脉。
等到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又要风风火火离开时,尤瑾忙上前朝那严捕快施了一礼,那沉冷的面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勒马转将身来,“小郎君可还有什么要事?”
尤瑾虽有些奇怪这不近人情的严捕快对他的态度和缓,但也知道这不是好奇的时候,只恭谨地又问了这桩案子何时开堂可否让他与表弟前去一观的事儿。
那严捕快眉眼挑高,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尤小郎君这般的京中小少爷。”说完,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爽朗应道,“无需如此多礼!后日若是尤小郎君和荀二少得空能来府衙一趟,自然更好,这案子还得仔细问过才好。”
又与站在两人身侧的刑钊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而去。
而周遭的百姓经了刚刚那一遭吓,更是早在几人说话间便散开离去。一时间周围空出了更大一块儿地方,那猩红点点的地方更是没有半个人敢靠过去。
只是方才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却是早没了踪影,尤瑾不由得有些心中生疑起来。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身穿短打的汉子往这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消失在小巷之中。
此时,余姚府。
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会儿正慢悠悠钓着鱼,临溪而坐,倒很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自得。
却见远处跑来一个家仆,将手里的什么东西递了过去,给静立在老者身后的管家样的人手中。
那管家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也是有些惊惑,忙上前去将东西给老人家过目。
那老人心中一叹,看着那物什也不去管手中的钓竿了。
“回吧。今后或许就没个安生了,净会给我老头子找麻烦!”
那身后跟着一群人只做未闻,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着,连那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将东西收拾好,低声吩咐人整理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