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是早就知道听雨阁的,说不定跟听雨阁还有些关系,却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抬眸间幸千又瞧见了他的左肩,血液已经从里面沁出,在深色僧袍上湿润了一片。
她福至心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支开她,在自己即将丧失行动力的时候,也要勉力支撑着,来支开她。
莫名情绪涌上心头,她明明,是想送他去医馆的。她甚至,还在担心他的伤势。
幸千抿了抿唇,凑近,眼眸定定地看着莫无:“和尚,你是不是打算让我自己去听雨阁,然后你自己一个人留下?”
跟前的人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神色一下怔然,却在下一秒收拾妥当,恢复了此前的笑:“姑娘且放心,你只需腰间挂着此牌,在黑市会很安全。”
她要听的根本不是这个。
那股莫名情绪再度上涌,她压抑着,径直点明:“你是不是要把我支开?”
他神色仍不变,像是还要再说别的,幸千却陡然笑出了声,她点点头:“行,我自己去听雨阁,但是听雨阁在黑市,黑市又在哪里?”
他应:“黑市是一处游走在修仙界边缘的秘境,在各地皆有入口,渠州入口乃是城东一座破庙。”
她追问:“我可听说进黑市都需凭证,我没有凭证怎么进?”
他神色依然不变:“木牌可做凭证。”
他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幸千气笑了:“你就不怕我去了黑市,自己就走了?”
“还有藕丝,贫僧可将姑娘召回。”
幸千却不想再听了,她呼吸急促了瞬,只觉得情绪已经涌上头顶,她踱步了一圈,又回头看着某人,他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她愈加生气,咬了咬牙几步上前,手按在莫无左肩,稍一用力,某人便克制不住咳了咳。
她摊开手,手上一片血红。
她笑了一声:“和尚,你到底是有多不信我?逼得你已经这副模样,还硬要把我支开,怎么?我难道会趁你重伤,直接杀了你不成?”
她凑近,将他微微发抖的手拎起:“我要是就不走,现在的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