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跟着祝茗一起放假,很快乐,对自己即将成为传声筒的事一无所知,等他上车就积极询问:“嘉木哥,咱们去哪玩?”
却听见后座上的人慢腾腾地“嗯”了一声,好半天又传来有气无力的拒绝:“不去了,回家吧。”
叶声吃了一惊,立刻转头来看他:“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十分钟前分开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说要去享受年轻人的夜生活,怎么突然这样了?
对于如此突兀的转变,祝茗演得丝毫不心虚——毕竟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体温在上升,外人就更看不出端倪。
他虚弱道:“小叶,你跟温先生还有联系,对不对?”
叶声咔吧一下僵住了。
老实的小助理不会说谎,又不能出卖真正的老板,结结巴巴地否认:“我、没、没有……”
——眼睛乱瞟,一看就是有。
虽然叶声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只是在温执明问起时,把祝茗每天做了什么告诉他,但对于助理这种工作而言,他已经算是失职了。
悲惨的医学生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实在不想丢了,于是咬死不承认。
祝茗的反应却和叶声想的不一样,他没有兴师问罪,反而笑了。
“小叶呀,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
于是温执明接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叶声:老板,嘉木哥病了,不肯去医院,您要不要来看看?
温执明拧紧了眉。
——病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病了?昨天不还为了看一眼白歌,活蹦乱跳地跟剧组躲猫猫吗?
崔昭宁坐在他对面,半天没等到回话,抬手敲桌子:“哎,看什么呢这么严肃,别装听不见,你把那孩子扔给我,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温执明从消息中回过神,摇了摇头:“对不起……崔姐,我自己也还没有想好,没法跟你说。”
“那你最好快点想,”崔昭宁啧了一声,“我还预备明年就去环游世界呢,不会为你们两个小子的事推迟的。”
温执明垂下眼睛,手指在咖啡杯边缘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回答崔昭宁,也像是在劝慰自己:“我会想出办法的。”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就必须做出个决断来了。
——大不了就由他……
未锁屏的手机上蹦出来第二条消息打断了他的思绪。
叶声发过来两张图片,一张是体温计的读数,38.6℃;另一张是拍的祝茗,照片上青年一向红润健康的脸颊苍白极了,正恹恹地合着眼,蜷在毯子里,手指捏紧了毯子的边缘,关节用力到发白,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温执明眉心顿时皱得更紧。
崔昭宁看他目光又落在手机上,不由好奇起来——温执明是个很礼貌的人,很少在跟别人谈话的时候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她问:“出什么事了?”
“祝嘉木病了,”青年匆忙起身,“我得去看看。”
崔昭宁:?
崔昭宁:“什么病?”
她摸出手机,叶声给她也发了一模一样的温度计照片,并如实叙述:崔姐,嘉木哥发烧了,应该是流感,刚好剧组放假一天在家休息。
崔昭宁:……
她望着温执明着急忙慌的背影,感到匪夷所思。
——至于吗?
——
照片是祝茗精心摆拍的。
体温异常的青年掀开毯子翻身坐起来,动作敏捷灵活,除了脸色之外哪里看起来都不像是病人。
叶声放下手机,惴惴不安地问祝茗:“嘉木哥,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吃上退烧药吧?”
祝嘉木摆摆手,煞有介事地忽悠:“不用,小叶,你不懂,我这叫相思病,都是因为见不到喜欢的人才会这样!”
叶声:……
什么鬼东西。
虽然医学常识要被粉碎了,但是八卦之心还没有碎。
他好奇地问:“嘉木哥,你到底喜欢谁呀?”
如果像传闻中那样喜欢白歌的话,为什么点名要见温执明?
祝茗想了想,眼睛瞥向半空中的033。
系统看起来很紧张,好像生怕他把某件无法挽回的事说出来。
祝茗转回视线,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笑吟吟道:“这是个秘密。”
——他已经想好了。
他可以向温执明迈出九十九步,但这最后一步,必须要温执明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