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淮:“……”
谢家六个儿子,只有大郎二郎成了婚,其他几个要么就是公务繁忙,要么就是心不在此,谢母思想没有那么保守,儿子们看上喜欢的姑娘,若是对方愿意,他们也不看家世,只要孩子满意就好。
谢父闻言,也顺着谢母的意思,问了一句:“是啊,淮儿可有心悦之人,若是男子,爹娘这就去求亲,若是女儿……咱们就招个赘婿先养在家里。”
谢少淮:“……”
谢少淮确实心不在此,不过这件事确实耽误不得。前些日子他刚从辽东地带出巡回来,明年朝廷交给他的选官制度改革就在在长安小部分地区实验,若不想耽误工作,还是趁早将事情解决了。
“孩儿……”谢少淮思忖少顷,想说一人,但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犹豫了,先看了看身边的小厮,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厮愣了少顷,连看了看外头的日晷,跑回来对谢少淮道:“公子,现在正是午时三刻,一刻也不多。”
闻言,谢少淮方才还平展的眉心倏地皱了起来。
时间刚刚好。
果不其然,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圣上有旨——”
谢父身居太尉一职,平日里公务繁忙,这几日的休假还是因为谢少淮生了病才请下来的,听闻圣旨到了,谢父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心道陛下就是陛下,就连他在六郎府上都知道。
谢父带着儿子们就要出门迎接,这时候奉命过来宣旨的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好谢父走到了门前,两队人打了个照面,呈着圣旨的太监见人便寒暄了句:“太尉大人。”
谢少淮彼时也掀开了身上的被褥,随父母兄长一起跪下领旨。
谢父:“可是陛下和丞相找老臣商议琢州一带的乱民起义?”
说着,谢父也掀开袍子跪了下去,正经了起来:“臣——”
岂料那公公见状尴尬一笑,绕过了谢父,走到了最里侧,最后站在了谢少淮跟前:“吏部侍郎谢少淮接旨——”
谢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侍郎谢少淮,巡游辽东,招抚能臣,解朕之忧,然其仍有心事难除,梁王朕之手足,幼年丧母,长于边境,一朝回朝,礼学尔尔尚不得习,此,朕得丞相力荐,任卿为之师保……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房间立马安静了下来,只有谢父和和宣旨的公公大眼瞪小眼,最后那公公实在觉得尴尬,朝着谢父眯了眯眼:“太尉大人,令郎的才学是圣上赞许过的,如今更是要去梁王殿下府上任职,前途不可估量啊。”
谢父:“。”
谢母:“。”
谢家五个兄弟:“。”
谢少淮紧蹙的眉心随着这道圣旨宣读完毕也逐渐平展,他起身领旨,对宣旨了公公道了谢:“劳烦刘公公走一趟,寒舍冷清,改日谢某在城中设宴,还望公公赏脸。”
“六公子客气了,”刘公公是谢府的老熟人了,和谢家几个公子熟稔的很,只是这谢家六郎性子冷淡了些,好几次在宫里他找人说话,都有点插不上话,说话间他抬眸看了谢六郎一眼,果真是天资不凡,这哪里是他们这些阉人能惦记的:“奴才宣完旨,还要去梁王殿下哪里一趟,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傅相特许公子多休息几日,公子等过了十五再去梁王府上就是。”
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谢母破涕为笑,连连和谢父一起送宣旨的公公离开:“刘公公慢些——”
房间内,谢家几个兄弟都随着父亲母亲送人,谢少淮一人拿着方才的圣旨在房间歇下。冬日的白天,光线倒是很足,透过窗景,青年一袭素衣罩身,青丝垂在伶仃的肩侧,一双琉璃眸子泛着淡淡的愁色。
谢少淮疑虑万分,难以接受,他竟然真是话本里的一个炮灰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