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雍的开国帝王吗?
史书上记载,李拥生于齐鲁草莽,少时投军,有勇有谋。于沙场搏杀,杀入敌阵,夺先登首功,斩将,夺旗,战功赫赫。
戎马十年,拜为上将军。
一时风头无两,引得百年大族裴氏侧目,结为姻亲。
后一呼百应,集天时地利人和,建立大雍,乱世遂平。
尊李拥为武兴帝。
与武兴帝画像并排挂着的是同等画幅大小的太后裴宣悯画像,他们二人的画像皆是大雍武兴二年时绘制的,画像上的他们尚且年轻,风华正茂。
左侧挂着弘元帝李璨洄、先后敬贤皇后孟绛舟以及皇后王圩的画像。
右侧则挂着宸王李瑾洄及宸王妃卢霖的画像。
因有专人每日清扫修缮,麒麟阁窗明几净,无一处落尘与缺损,十年如一日崭新。璀璨日光经由明瓦窗滤过,洒在殿中,好似流水柔和。
画像中人好似活人,威严又慈悲,只是在画中屏息凝气,静静注视着贸然闯入殿中的妙龄少女。
“大雍李氏子孙李永祐叩拜皇祖父、敬贤皇后、宸王伯父、伯母。”乐昌迈着大步,跪于蒲团上,行叩首拜礼。
惊愣在原地的陆银华跟在其后,叩首于地:“陆氏银华拜见高祖皇帝、敬贤皇后、宸王殿下、宸王妃。”
行礼完毕,二人团坐在蒲团上。
“我给你说点书上没记载的。”乐昌凑近陆银华耳侧,神秘兮兮道,“书上不是说是裴氏想与风头无两的皇祖父结亲吗?不是的,那群史官惯会拍马屁,说得是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不是!皇祖父前去求亲时,皇祖母气得不行!”
“为何?”陆银华不解道。
“据说皇祖母年轻时是齐鲁大地颇赋盛名的世族贵女。她初次见皇祖父时,皇祖父已是上将军。但那会儿,军阀混战,随便拎一个,谁没个军功,谁没个军衔?遍地将军,一抓一大把。只有皇祖父他拿着斩将的军功登上齐鲁裴氏大门,说与裴家小姐曾有惊鸿一瞥,念念不忘数年,而今有战功,特来求娶。而皇祖母一个骄矜的世家大小姐,是乱世中少见的能文能武的女子,竟被一出生寒门,将头拴在裤腰带上只会拼命搏军功的莽夫求娶,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无论家中人怎么劝说,都不同意去同皇祖父见上一见。将自己关在闺阁中,到了半夜,是越想越气,束发男装后,竟提起枪推开门,直直朝皇祖父暂居的客舍杀去。”
闻言,陆银华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画像上着凤袍端庄坐着的太后,画像上的她凌眉俊眼,薄唇微抿,有狠戾之色。
“那后来呢?”陆银华追问。
“正在客舍中安歇的皇祖父,被皇祖母投入房中的湛金枪扎入的森然铿锵声惊醒,旋身腾起,抜枪杀去。
枪破房门那刻,皇祖母提刀砍杀,一时间刀枪相击。皇祖父借着月色,看清来人,认出是着男装的皇祖母,但当时杀招已出,只得收力,侧身躲避。而皇祖母却误以为皇祖父看不起她,顿时怒火中烧,低喝一声,说‘尔乃无知匹夫,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若你真想娶我,那便与我一搏。若我胜,你用此刀引颈自刎;若你胜,我便嫁与你。’话毕,将脚边一刀踢至皇祖父手中,待他接住,皇祖母是奋力砍杀,刀刀皆致命招。一时间兵器相撞得铿锵脆响,刀光剑影,转瞬间,客舍已塌了一半。”
“最后呢?谁胜了?高祖皇帝吗?”陆银华凑近低语,眼中闪着熠熠的光。
乐昌所言应为宫闱密闻,是陆银华从未耳闻过。史书常道是二人政治联姻,后情投意合,二人携手搏得天下。一时听了不同于史书上的,陆银华不免一惊。
“别着急。”
乐昌顿了顿,还卖起了关子,耍着脾气道:“以前被少微的话本子气得不行,老是卡在最关键的地方,想看人物究竟如何发展的,只能等下一个月,真是惹得人抓心挠肝的。”侧目看着一脸焦急的陆银华,随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她是这种感觉吗?”
见乐昌半天不继续,陆银华皱着眉摇着乐昌臂膀,急切地催促道:“快说,快说。”
待被人催得心满意足后,乐昌才缓缓道:“皇祖父见皇祖母人在气头上,出招虽有毙命之势,但到底皇祖母未经沙场,刀法间多有破绽,皇祖父寻到破绽,挑飞皇祖母手中刀刃,下一瞬泛着青光的刀架在皇祖母的脖子上。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