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心妍是个勇敢的人类,但她毕竟是个人类……亲吻的时候,要对她足够温柔。
祂祂用自己的双唇,包裹住她的下唇,轻轻地,轻轻地含吮,像海绵吸收水分,吸鳅吞入藻荇。
噢,侦探女士的嘴唇,软得像刚刚凝固的蛋挞,甜得像甜牛奶泡过的甜面包,一碰就会化成糖水。
祂看到春雪,落日和流星。
上唇又是另一种滋味,更纤薄,更柔韧,适合节奏更快的研磨,口感像雨后森林里的野菌。
祂祂睁开眼睛偷看女人的反应。郑心妍闭着眼睛,但在祂每次吮吸的时候,睫毛都会颤动一下。真是可爱极了。
还有什么比让坚强的人露出脆弱的表情,更令人愉快的事情吗。
女人的呼吸,带着体温,落在祂的上唇和鼻尖之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变烫。
她们会变成火焰,一起燃烧吗?
祂祂的手指,轻抚着女人脖子上,那些祂垂涎已久的肌肉群。
下颌舌骨肌,胸骨舌骨肌,胸锁乳突肌……鲜活的蓬勃的脉搏,在祂的指腹下热烈地跳动。
地球上随处可见的粒子,竟然能组成如此精妙迷人的生理结构,这是人类为数不多的,值得称赞的地方。
祂祂稍微有一点沉溺其中。
亲吻人类,似乎是一项非常不错的活动。
一些界限变得松动了。如果亲吻蚂蚁能让人类快乐的话,也许,人类也可以偶尔亲吻蚂蚁。
祂祂决定,从今天开始,祂可以亲吻人类。而且可以多亲,多亲!
“亲完了?”郑心妍问,语气冷冷冰冰,但脸颊上悬浮着很淡很淡的红晕。
祂祂气得眉头一挑。
这算是什么反应?区区人类,竟然对祂的吻技无动于衷?而且她刚才明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嘟嘟嘟。
祂祂还在生气,刑警女士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郑心妍接起电话,阿南语速仓促:“科技大学的校长死了,头被割下来,挂在学校的旗杆上。”
……巴色·通沙瓦已经被捕,但“曼谷断头案”还在继续。
很显然,有人没说实话。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郑心妍转过头,冷眼瞪着祂祂。
祂祂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巴色·通沙瓦确实杀了议员先生,但我可没说过,凶手只有一个人。”
这毕竟是一个很复杂的案子。
在刑警女士的拳头落到祂的肚皮上之前,祂祂化作黑雾,藏进郑心妍胸前的阴影。
噢,多么温暖的阴影。
隔着柔软皮肤,祂祂能感觉到刑警女士的每一次心跳。
女人的体温包裹着祂,像傍晚晒透太阳的草地,像没有风暴的海洋。像人类诞生之地,古老又崇峻的峡谷。
祂祂完全愿意,暂时放弃祂的高傲和尊严,在这里稍微待久一点……
可惜这位脾气很坏的刑警女士,跑回车上,把祂从内衣边边上揪出来,一点也不温柔地塞进了匣子里。
郑心妍驱车赶往科技大学。
阿南比她先到现场,已经在找发现尸体的清洁员大姐做笔录。
大姐吓得脸色惨白,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经。“Namo Tassa Bhagavato……我一打开灯,就看到校长坐在那里……”
郑心妍朝阿南点点头,走进了那间发现尸体的会议室。
现场和之前的三起命案如出一辙。
整洁,残酷,如一场精心筹备的献祭仪式。
凶手不是同一个人,手法却如此相似……
郑心妍坐在会议桌另一端,面对着那具无头男尸,陷入沉思。
这次,要问她要点什么好呢……
在她脚边的手提箱里,祂祂已经迫不及待地谋划起来。
一个吻,或是一个吻,或是两个……
噢,那可真是赚大了。
但郑心妍在科技大学待了半天,又回重案组的电脑前坐了半天,完全没有要打开箱子的意思。
祂祂等得心烦意乱。
这个比较聪明的女人,靠她自己有了发现。
她在第二天清晨提审了那位开粿条店的巴色·通沙瓦,把校长的照片摆到他的面前。
“你认识这个人吗?”郑心妍问。
穿着囚服的男人抬手抠抠耳朵,向刑警女士反问:“为什么问我这个?”
“我查过了,你三年前搬来曼谷,之前一直在清迈的长康路开粿条店。而这个人……”郑心妍指着照片上新鲜的死者,说出她调查整夜的成果。“几年前,也住在那条街上。”
“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仿佛对这场谋杀期待已久。
“当奇卡戴上九颗头颅编成的花环,所有罪恶都将得到审判,正义终会彻底降临。”
巴色·通沙瓦说完这个祷词般的句子,便再也不肯开口。
噢,奇卡……祂祂不喜欢这个名字。
祂真希望郑心妍离这个案子远一点。
但没有关系,祂祂会保护好自己的东西。祂祂很擅长做这件事情。
在刑警女士的视角里,案情愈发扑朔迷离。
巴色·通沙瓦杀死了跟自己完全无关的受害者,而另一个他可能认识的人,又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死去。
终于,郑心妍再次把祂祂带去了那个臭烘烘的停尸房。
可怜的校长先生,现在躺在了议员先生的旁边,两个断头鬼正好作伴。
“告诉我,凶手是谁。”刑警女士对祂祂说。
祂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祂决定狮子小开口。
“我要三个吻。”